“李大夫,你不是下夜班了么?”患者见李然走进来,忍着疼、诧异的问道。
“来看看你。”李然攥着白服口袋里的押金票。
这笔钱他攒了两年,可在重症患者面前却依旧无力。
“那正好,我没什么事儿,不准备给你们添麻烦,这就想走。”患者咧嘴笑着说道。
他强忍着疼痛,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
“行,那就签个字吧。签完字,我给你办理自动出院手续。”李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淡淡说道。
“行,大宝啊,你去跟李大夫签字,然后咱们就回家。小宝自己在家不行,别出什么事儿。”患者拍了拍他媳妇的手。
“哦。”女人有些迷糊,她不知所以的跟李然走出病房。
写了患者知情同意书,笔落在纸上,出现一切后果自行负责这种常规的描述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李然的心上。
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李然的表情愈发严肃、愈发让人看着害怕。
女人按了手印,又问了一些注意事项,转身离去。
“对了!”李然叫住女人,“昨天陪检上来的时候带了一张住院押金票留在我这里。”
“啊?”女人很迷糊的怔了一下。
“你拿着去办理出院,押金票要是少,出院手续不给办。”李然说完,把押金票塞到女人的手里。
女人不知道医院的规矩,茫然的拿着押金票离去。
李然手里拿着自动出院的签字单,看着女人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话可能瞒过什么都不懂的患者家属,但瞒不过身边的沈浪。
沈浪皱着眉,疑惑的问道,“李然,你该不会是自己拿钱给他交押金了吧。”
“嗯。”李然严肃的点了点头。
“”沈浪无语看着李然,随后叹了口气,“咱们挣得那点钱有什么用。”
“我去患者家看了一眼,情况属实。我不做点什么心里难受。我也知道帮不上忙,但”李然欲言又止,纠结的一逼。
沈浪沉默,他皱眉沉思,“你说从文会做手术,能不能弄来大架子呢?”
“一根架子十几万,有可能要两根,可能么?”李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事儿他考虑过,最后答案是否定的。
“也是。”沈浪还没放弃,他拿起手机,“我问问从文。”
李然没阻止沈浪。
虽然他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沈浪做的事情都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李主任的做法才是正常的一名医生应该有的反应。
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儿,尽心尽力,以后回忆起来也不至于后悔。
可
李然严肃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难受了,难受的让李然崩溃。
辛辛苦苦从牙缝里攒出来的钱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不过这是自己唯一能做。
凡事,尽心就好,李然安慰着自己。
“从文,你忙完了么?”
“在机场啊!真快。”沈浪简单寒暄了一句,随后把事情和周从文说了一遍。
“李然那个二货自己给患者交了住院押金,现在患者准备办理出院手续呢。大架子太贵我俩的意思是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沈浪也没多想,直接和周从文讲述了一切想法。
电话里周从文想都没想,“别让患者出院,控制好血压,镇痛,我很快就到家。”
“喂,我知道你能做手术,现在关键是患者没钱。”沈浪生怕是自己表述的有问题,马上说到事情的重点。
“我知道啊。”电话里周从文的声音很干净,清澈的仿佛是小溪水一般,“大架子要呗,实在不行的话我手头比较宽裕。这种十几万、几十万买条命的事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吧。”
“”
“”
李然和沈浪无语。
有钱,
真好。
“别让患者走,就说联系厂家,做一个科研,可以免费提供。”周从文叮嘱了几句,挂断电话。
刘伟已经木然,他看着周从文无奈的说道,“从文,十几、几十万在你嘴里说出来真简单。”
“要是癌症患者我就不折腾了,无底洞,填不满。”周从文淡淡解释道,“可是主动脉夹层不一样,下了大架子就是好人一个,连后遗症都很少,不做太可惜。”
“你总不能每个患者都自己搭钱不是。”
“哦,看到了就搭把手呗,无愧于心就行。再多的,也不是咱一个小老百姓能想的。”
小老百姓?刘伟挠头。
你家小老百姓能随手拿出来几十万啊。
“王经理。”周从文回头看王雪腾,“遇到情况了,你那面方便么?”
王雪腾无语。
有时候她真想把周从文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