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鞠躬行礼,然后装作没看到一般岔开。
在中古时代,日本不同宗门之间的佛教徒就和欧洲切支丹教徒对内部的异端一样,不拿刀砍你已经很不错了,谁能想到会有一日来你的山门参加别宗的继位仪式。
况且在秀家看来,今日来禅兴寺的和尚都是秃驴披袈裟,一个个都差不多,谁分得清谁啊。
秀家不想在这个事儿上纠结,这事儿说到底是他们佛门的事儿,以心崇传能把别宗主持请来那是他的本事,秀家每心思关心。
将刚刚那个问题放到一遍,秀家又向天海抛出了下一个问题:“所以天海师傅为什么在崇传师傅即位仪式结束之后还不随知客僧离去,反而在这边盯着在下看呢?”
“在下在望气。”
“望气,什么气?”
“龙气!”
“!
”听到天海这般直白的说出这两个字,秀家愣了一下,随即平和的向其说道“所以天海大师在本人身上望到了吗?”
“殿下威动天地,声摄四海,此乃外名自不必多说,我看殿下耳大福厚,神情专注,目光锐利,天庭宽阔饱满,此皆为真龙之象。
唯有不足边上眉骨一高一低,说明殿下并不是一位心肠狠辣,富有胆略,而且处事果断之人。
以我看来必然是为亲情所困,这才使得龙气受困。然只需要稍加点拨,将来必能拥精兵十万,横行沙漠,奉迎天表。”
“大师还会看相算命...”秀家对于天海对自己的评价不置可否,这年头当人幕僚的,不会两三句忽悠人的话根本入不了上位者的法眼。
但是天海的这番凭借却让秀家想起了另一个诗句,竟然不自觉的呢喃出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天海听到秀家突如齐来的诗句愣了一下,随即拍手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说的就是这番道理,殿下还说没有这番心思嘛!”
秀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相反主动岔开话题,关心起来德川家康的面相“天海大师既然见过德川大纳言,不如说一下他是什么一番面相?”
天海见秀家不答也不着急,主动回答起秀家的问题“德川殿下也有真龙之相,甚至他的眉骨比殿下要高,一眼便认出是一位心狠手辣之人,其额头有伏羲骨。长有此骨的人一般为大智大勇之才,能享帝王之福!”
“既然在大师看来,德川殿下有的我没有,看起来似乎比我更有帝王之象,您为什么不去蛊惑他,反而来蛊惑我呢?”
“何谓‘蛊惑’哉!”或许是聊了这么久,见秀家还再用这个词语称呼自己,天海作出愠怒道“吾乃为辅左君王之道而来。”
所有也解答了秀家刚刚的问题“我来投奔殿下,正因为殿下面相没有德川之有,才是我要侍奉君上的原因啊。
自古帝王致治之盛,必资于辅弼臣。而良臣之所求不过是功成身退罢了,这是德川殿下所不能给我的啊。”
秀家不知道天海所言有几分真假,要不是秀家了解历史上天海和德川家康的故事,知道历史上天海有不错的结局,或许还真的被他三两句话给忽悠了。
事实上抛开秀家开挂知道历史不谈,仅凭天海今日所言的三两句话确实颇具蛊惑力,寻常大名可能听不了几句就已经飘飘然了,内心不断的os:“没错,说的就是在下。”
秀家不在乎天海所言的真假,在他看来这或许是老和尚又一次说的一句忽悠人的话罢了,目的是让自己高看他一眼。
因此顺着他的话说道“这么说我比德川殿下有容人之量?只是这样要委屈大师要与我一道,和伏羲相争了。”
“德川殿下虽与殿下一样有真龙之像,不过天下相竞究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我所求者不外呼‘侧身左戎幕,敛衽事边陲。’罢了。”
“照你这么说,与我在关东确实有任事边陲的味道了。大师这么会面相,让我更加好奇你对当今关白殿下有什么看法了。”
听到秀家问起秀吉的面相,天海摇了摇头说道“沐猴而冠耳。”
“大师似乎对自己的相王之学很有自信。”秀家没有评价他对秀吉的评价,相反将话题扯回了刚刚他对自己和德川家康的评价上“但是我不觉得殿下仅凭面相,觉得我比德川殿有容人之量,就舍弃比我更有王者之范的德川来投奔我。”
见到秀家还没有相信自己,天海又一次摇了摇头答道“德川殿确实比殿下更有真龙之气,但是他比殿下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秀家急切的追问道:“什么东西?”
“潜龙之渊!”
“潜龙之渊?”
天海用手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地下继续说道“就是这里。”
秀家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觉得他所指的是这间禅兴寺,稍加思考之后秀家便明白了他所指的是现在秀家所掌控的关东。
“关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