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家骑在他那匹一人肩高的安达卢西亚战马之上,看着己方的武士和足轻从自己两侧冲出,宛如勐虎下山之势,杀向对面的成田氏长本队。
此事成田氏长尚未回阵,好在他将成田长亲留在阵中,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但是很显然,在质和量两者都不占优的情况下,不论成田氏长和成田长亲怎么努力,这场战局终究是不可能胜利的。
秀家冷漠的望向前方,看着己方如砍瓜切菜一样砍杀对面的农兵,内心毫无波澜的对着身旁的穴山信忠说道“这是一场屠杀,去吧。趁着这个机会去攫取属于你的军功。”
是的,秀家终于对穴山信忠放手了。
在知道他的出身之后,穴山信忠就已经成为秀家的棋子,一刻扰乱甲信地区的棋子,只是此前对他保护的太好罢了。
但是不论是多么珍贵的鸟儿,总要有独当一面的时候,而秀也需要合理的借口,才能给与他合适的封赏。
眼下对成田军的屠杀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群恙弱的士兵正是这个孩子练手的机会。
得了秀家的命令的穴山信忠愣了一下,兴奋的应承了一声“谢殿下。”随即一勒马绳向前冲去。
秀家害怕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会出现问题,又对着左右两名侍从武士说道“你们护在他左右,保护他的安全。”
果不其然,那个二愣子似乎受到了自己外祖父故事的影响,想要在初阵就建立一个不朽的功勋,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骑着自己的虾夷马冲入战阵,长枪左突又刺,瞬间收割了3名足轻的性命。
只是接下来他的举动让秀家有些晕头了。
只见他挑开足轻此来的竹枪,顺手再刺死一人,枪头还没拔出来呢就对着成田阵中大喊道:“你们这些杂鱼快滚开,我乃源义光子孙穴山胜千代信忠,杀你们简直是脏了我的手。
随即又对着对面阵中喊道“难道藤原成田氏家门中无人敢于应战吗?”
听到穴山信忠说的话,秀家脑门上无语的露出三根黑线“好吧,我收回之前的判断。”
他的话音未落,成田阵地中就有一名武士应战道“横田大学来也,小辈需要猖狂。”
他的话音刚落,成田氏的士卒就主动为他们让出一个圈来,好叫他们进行一骑讨。
穴山信忠轻蔑的笑了笑“怎么啊,你没有战马吗?可敢与我在马上一决胜负嘛?”
听到穴山信忠的要求,那名武士愣了一下叫到“小辈你还说你是新田源氏之后,难道没有人教你规矩嘛!给我下来一骑讨!”
其实一骑讨本身已经是一种落后的文化,在中古时期一骑讨本质就是两方开战前双方代表武士的战斗,更多是一种祭祀形式,为的是为之后的战争开幕。
到了平安时期,随着日式铠甲的健全化和美观化与战争形态、武士文化的发展,一骑讨成了战前双方一种非常重要的鼓舞士气的手段,甚至可以成为占据的关键。
但是到了镰仓时期,作战形态从之前的徒步打变为骑射战,就是双方骑在马匹上互射,所谓的“一骑讨”的说法也是在这个时候建立下来的。
可惜的是这种文化刚一形成就走上了没落的道路,随着元日战争中遭到元朝军队军团集群阵战的痛击之后,有些日本人发现外国蛮子根本不跟你玩什么武士文化,不和你讲什么武士之间的浪漫。
加上后来的战斗都是集团战为主,即使还会有零星的单打场面都不过是少数,兵士们大多都争相抢夺斩获敌人的首级或鼻子、耳朵作为军功,根本没有时间去顾面子、名誉了。
毕竟砍到手里的首级才是真的战功。
至战国时代,随着战阵的成熟,长枪、弓箭、骑兵等各兵种各司其职,日本军事文化也因为武田和上杉等将领的出彩逐渐产生了战阵的概念。
后来随着以及火绳枪的引入,更是进一步使战局增加了变化,大名又逐渐发现武士们的单打独斗和个人勇武并不是这么重要,“一骑讨”变得愈加没落。
不过依然本着尚武精神,即便是集团战中,中下级武将之间也依然存在着大量的“一骑讨”。
比如尼子家臣山中幸盛单挑并斩杀“石见之狼”品川将元,箕轮城合战武田家臣大熊朝秀大战长野家臣、“剑圣”上泉信纲不分胜负都是其典型战例。
同时需要注意的是,此时的“一骑讨”仅仅是双方武将单打独斗,且并不如词义一般,不一定是骑马对战。
就比如今日的这个战局中,战场早就搅乱在一起,没有足够的地方供给双方摆开在空地上互相骑射,那么穴山信忠如果应战就要下马与横田大学面对面掰掰手腕了。
“切...无趣”穴山信忠吐槽了两句,不情愿的翻身下马。
望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穴山信忠忍不住劝道“老人家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换一个小辈上来与我过招。”
谁承想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眼前的老将,他右脚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