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颕娃久虎的回答,秀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智者”在明知战争不可为的情况下,还未岛津家尽职尽责的出力。
他难以理解其中的逻辑,于是开口询问道“左马介你真的从一开始就认定这是必败的战争了吗?”
颕娃久虎依旧摆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淡然的回应道:“确实是这样的,殿下。岛津不过是九州偏僻之地的大名,有怎么可能和整个天下抗衡呢?
况且别看现在岛津家占据九州的2/3,其中有一半都是近两年刚刚控制的地区,对于当地的豪族只是羁縻统治。
殿下也是经历过战国乱世的人,应该清楚战国豪族的秉性,虽说岛津有5万多雄兵,但是其中有一大半只能打打顺风仗。
一旦局势出现变动,他们就会想当年抛弃少贰、抛弃大友、抛弃龙造寺一样抛弃岛津家。丰臣殿下连您、毛利、德川、上杉这样的大大名都能降服,一个岛津家又凭什么逆转大势呢?”
“我C”秀家听到颕娃久虎的回答,忍不住说了一句国骂,但是在心中却对这个男人愈发的赞赏,能把天下大势看得这般透彻的人可是大才啊!
“那为什么左马介你...”
“因为我是岛津家的宗族啊,岛津家倒了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劝一下左卫门尉(岛津义久)呢?”
“呵呵,原来中务卿殿下并不是无所不知啊。”颕娃久虎笑着回答道“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不同,萨隅武士的信条中从来都没有怯战这一条,即便真的要投降也要让关白殿下见证本家的实力。”
秀家听到颕娃久虎的回答,并不满意的撇了撇嘴“你认为我们不理解萨隅武士,但是你们不了解关白殿下,关白殿向来吃软不吃硬,你们这样做只会激起他的怒火。”
颕娃久虎不置可否的回答道“是吗?那就看看吧。”说罢,也不再理会秀家,向其行礼之后走开。
望着颕娃久虎远去的背影,秀家还是没有忍住叫住了他“左马介,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战争过后可以不可以做我的家臣。”
颕娃久虎听到秀家的延揽停住了脚下的动作,转身面向秀家,依旧是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回答道“战后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您说是吧中务卿殿下。”
望着他那阳光的笑容,秀家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将他收入囊中的想法,秀家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目送着他的远去。
岛津家的军备物资是在第二日,也就是11月9日早上全部云达福良山城,并在宇喜多家勘验之后完成交接。
也是在当天下午,最后一只岛津家部队从大岩城撤出,开始向东撤退。
其实岛津义弘在将屋子运抵福良山城的前一天夜晚就已经开始了撤兵的行动,只是有碍于秀家就在身边不敢这么大张旗鼓。
随着最后一批物资交接完毕,颕娃久虎带着被俘的岛津士卒跟随殿后的3000人一同撤走。
于此同时在秀家的命令下,大友宗麟命人跟随岛津身后,在监视岛津撤兵的同时,前去就收津久见城等被岛津家放弃的城池。
后来传回消息,据说最后断后的3000人的总大将居然是岛津义弘自己,总大将亲自断后在日本当下的社会环境中是很难看到的,岛津义弘的举动应得了战争双方的赞许。
当然也不是一切都这么顺利。
在完成交接的当天下午,随着岛津家退却,秀家终于可以从福良小城搬迁到臼杵城暂歇,这里毕竟是大友家的本据城,是政治的中心。
虽然随着大友宗麟自己搬到了府内城去,那边的经济环境也比臼杵要好,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臼杵城依然是一座大友家倾尽心血修筑起来的大城。
当天晚上,大友宗麟、大友义统父子做庄,特别招待了从备前赶来支的秀家,并且特别主动的将主位让给了秀家。
这本应是一主宾尽欢的宴席,但是却因为沟口秀胜的一句话,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其实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在此之前已经被加藤嘉明提过,但是当初所有人都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这个问题被喝大了的沟口秀胜旧事重提,更是因为喝多了的原因,在语气上比加藤嘉明更加嚣张“冈山殿,在下非常感谢您能亲自领兵来援臼杵,只是有些话我别在心里好几日了,今日实在是不吐不快。”
眼看他要发酒疯,一旁的森忠政赶忙站起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对他劝谏道“你今日喝的有些多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如何?”
“我没有醉,你敢说你不是这样的想法吗?”谁料沟口秀胜一把甩开他的手,对着他和殿中诸人呵斥道“你敢说你们没有这样困惑吗,既然你们不敢说,为什么还不让我来说!”
见到众人对他的表态都沉默以对,他对着秀家继续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