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句许妙如听不懂的话。
许妙如无心追问,黛眉紧蹙着,芙蓉玉脸布满了凝重。
“王妃是想让楚兄退出来呢,还是继续追求那位范姑娘?”
“大师的意思呢?”
法空道:“还是要看楚兄的意思。”
他不会替别人做决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各有各的选择。
依照他对楚煜的了解,楚煜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逸王的四世子又如何,便是逸王亲来,楚煜也绝不会放弃。
楚煜看着阴柔,其实骨头极硬,自己认准的绝对不会轻易妥协放弃。
“得让他退出来!”许妙如蹙眉道:“煜儿难道为了一个女人就不管不顾?也要为我们想想,为他父王想想。”
法空笑着摇头道:“恐怕在楚兄眼里,谁都没有信王爷厉害,对逸王也无所畏惧的。”
如果换成信王爷,也会为了王妃许妙如而不管不顾。
答案是肯定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理所当然。
“我回去把他关起来!”许妙如恨恨道:“不能让他给王府招祸!”
楚煜不知道厉害,她可是知道厉害。
现在朝廷有一多半的人是投靠了逸王的,一旦跟逸王做对,王爷明天就得被剥了九门提督。
一半的朝廷官员参奏,皇上怎么可能再留着王爷?
这便是犯了众怒,已经不宜再呆在朝堂之上,难道真要王爷正当壮年就开始养老?她知道王爷是绝对不甘心的。
他还想替大乾做一些事,做一些旁人不敢做的事。
法空摇摇头:“楚兄如果实在喜欢这位范姑娘,还是别太逆着他的好,否则……”
“否则如何?!”许妙如哼道。
法空道:“就怕楚兄一生郁郁,怕是终究会毁了他。”
许妙如黛眉紧蹙,想了想,哼道:“他喜欢人家,可人家不喜欢他,那又有何用?平白浪费精神不说,还得罪了逸王,这是何苦?不行,我回去就把他关起来!”
“王妃真以为,信王爷能跟逸王相安无事,跟英王相安无事?”
“王爷不管这些闲事,只按规矩办事,不偏不倚。”许妙如道:“怎会得罪他们?”
“不投靠他们,那便是得罪他们。”法空摇头:“王爷看来没跟你说当初的事。”
“什么事?”
“既然王爷不想让王妃你担心……”
“大——师——!”许妙如嗔道:“都说到这里了,索性说了吧。”
法空沉吟一下,点点头:“其实逸王与英王都对王爷动过手脚了,只是暂时被化解了一次而已。”
许妙如蹙眉看着他。
“当初灾民大营,有人想要挑动事端,便是英王与逸王的人。”法空摇头道:“当时没能发觉的话,王爷现在已经在家荣养了。”
“可恶!”许妙如恨恨一拍桌子。
他们正坐在法空的院子里,桌上有林飞扬端上的茶盏与两盘点心瓜果。
法空不再多说。
许妙如盯着湛蓝的天空,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既然他们不仁,那别怪我们不义。”
法空微笑。
不愧是王妃,巾帼不让须眉。
她不想惹事,可既然躲不过了,那就主动出击,绝不会缩起来被动挨打。
大不了就是关上王府,闭门过自己的清静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经历过病痛折磨而重新恢复的人,心胸自然不同,对于功名利禄看得更开。
许妙如道:“那就让煜儿去争!”
“争与不争,还是任其自然吧,楚兄心里还是清醒的,不会执迷不悟。”
“……行吧。”许妙如轻轻叹一口气:“大师,我这个王妃要说世道险恶,日子艰难,是不是太过矫情了?”
法空笑了。
许妙如摇摇头:“想过舒心日子真的太难了,王爷虽然回来什么也不说,一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心事重重,压力极大。”
法空点点头。
信王爷想的是报复大永的淳王,灭绝黄泉谷,此事难度太大,当然会压力重重。
可这些事就不宜跟许妙如多说了。
——
夕阳西下,法空没有带法宁与周阳,也没带慧灵和尚,只与林飞扬慢慢来到观云楼自己的位子。
一路之上,当然是一片“法空大师”的唤声,个个都合什行礼。
行云布雨咒的余韵犹在。
法空一一还礼,走得极慢,来到桌边坐下的时候,夕阳已经彻底的落到山下。
暮色上涌,华灯初上。
观云楼已经灯火通明,喧闹异常。
不过法空周围却是很安静,靠近他们的几张桌子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