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赵季平与范晨光。
两人站在冠盖如巨伞的古树下,深深吸一口气。
古树的青气与寺院的檀香夹杂在一起,沁人心脾,一颗心顿时宁静详和。
岁月一下变得悠缓,心情随之变得从容,不再那般浮躁焦虑。
身边的事情一下变淡了许多,得失心被莫名的削弱,对一切不那么在意了。
两个青年和尚看到二人出现,合什行礼,问明身份,然后进寺内禀报。
圆新和尚带着八个中年和尚鱼贯而出,下了台阶,来到赵季平与范晨光跟前。
“二位施主,不知来敝寺有何贵干,贫僧圆新,忝为寺内知客。”
“圆新大师,我们乃神武府麾下,奉府主之命,前来提取钓月道的六名人犯,这是府内公文。”
赵季平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双手递给圆新和尚。
圆新和尚合什一礼,恭敬的接过来徐徐展开。
他细细研读,不放过每一个字,目光最终落在结尾的落款处,停住不动。
抬头看看二人。
两人神色平静淡漠。
自己在残天道跟前,可以高傲冷漠,高不可攀,但在金刚寺跟前却不行。
三大宗可不是魔宗六道。
可能在民间,人们觉得魔宗跟三大宗差不多,甚至魔宗现在实力更雄厚。
但在朝廷,魔宗远不能跟三大宗相提并论。
太祖御赐,铁券在手,那就是不破金身。
魔宗只不过是人多势众,被朝廷利用来给三大宗制造压力而已。
论威望论贡献,远不能跟三大宗相提并论。
且不说别的,三大宗的从龙之功,就能保住福泽绵延,只要不造反,就不能加罪。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们身为神武府之人,对这个大势看得很明白。
圆新再次凝神看了看落款,缓缓道:“只有神武府的印章,没有皇上的。”
赵季平道:“这只是府令。”
圆新徐徐合起卷轴,双手恭敬的递还给赵季平,微笑合什一礼:“恕贫僧等怠慢了。”
赵季平接过来,露出笑容。
圆新转身跨上台阶,进入寺门内。
身后八个中年和尚冲他们合什一礼,跟着他鱼贯而入寺门之内,消失不见踪影。
“吱——!”寺门缓缓合起。
只剩下两个青年和尚站在门旁。
他们眼帘垂下,气息收敛,一动不动宛如入泥胎,开始进入修行状态。
赵季平脸上笑容慢慢凝固了。
“这……这……?”
他指了指寺门,又看看两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青年和尚。
这会儿彻底反应过来。
平平无奇的脸庞迅速充血,涨红。
“果然如此。”范晨光摇摇头,神情平静。
赵季平手指颤抖,深吸气数次,疯狂的压抑狂怒,才没有冲上去砸门。
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狂妄!”
这圆新和尚忒不是东西了,太狂妄,竟然如此不给神武府颜面。
“走吧。”范晨光深深看一眼金刚寺的寺门。
油漆脱落,沉旧沧桑。
两扇门都有些歪,一个朝左歪一个朝右歪,所以门缝极大。
门轴缺油,转动之际吱吱作响。
这样的两扇破木门,轻轻一脚就能踹得粉碎。
偏偏他们不敢。
在他们眼里,这两扇破木门太过结实。
“太过份了!”赵季平咬牙切齿:“狂傲自大,居功自傲,早晚有一天……”
“住嘴!”范晨光断喝。
赵季平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悻悻的闭上嘴,神情颓然。
身为神武府高手,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给他极强烈的刺激,让他愤怒欲狂。
可拿对方毫无办法的事实,让他又颓然无力。
“军侯,我们怎么办?”
“回去便是。”
“可是钓月道那边……”
“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自有府主斟酌。”范晨光转身缓缓往外走。
“唉……”赵季平摇头叹气:“看看人家魔宗六道,再看看大雪山宗!”
范晨光沉默不语。
赵季平忿忿不平:“人家乖乖听话,奉命无违,冒死进大永舍生忘死的拼杀,而大雪山宗呢!”
范晨光摇摇头。
赵季平哼道:“钓月道立下那般大功,不要赏赐,只想要回六位已经被废的高手,真是重情重义,这点儿要求我们神武府都满足不了?那太寒人心了!”
范晨光忽然停住。
赵季平吓了一跳,跟着停住。
范晨光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