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暴雨。
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廊下,看着天空不免有点哀愁。
他的怀中捧着一份油纸包,里面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的食物,甚至带了一点荤腥,他想妹妹一定会喜欢吃的。
但是暴雨将他困在了这里,他不能出去,小孩子的身体淋了雨很容易发病,他连温饱都无法解决目前可没有钱用来看病。
好不容易趁雨小了一点,男孩沿着廊檐下往家的方向走,今天比以往回去的都要晚,他还特意加快了脚步。
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熟悉的身影蹲在雨里瑟瑟发抖,隐隐传来哭声。而他们原本的家中则是住进来一群不速之客。
竹内优快步跑过去,用身体给妹妹挡住了雨,妹妹花衣见哥哥终于回来了,这才委屈的大哭起来。
竹内优将花衣先带到屋檐下,将油纸包掏出来让她先吃,自己则是左右寻找找了个趁手的棍子一声不吭的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被打得抱头鼠窜。
两个小孩子能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生活下来还有个小的避风港湾,自然是因为竹内优下手狠辣。
说是小屋,其实也就是一堆茅草木板搭的能够遮蔽风雨的地方。两人进去后点上了稀缺的火源,企图用火烤一烤早就在雨水冲刷下发寒的身躯。
花衣还是病了,对于他们而言,生病就是死亡。
竹内优见妹妹躺在草席上浑身发烫身体却还打着摆子,原本营养不良的脸蛋被烧得通红,口中断断续续的说着胡话,提到了不知所踪的爸爸和妈妈。
她叫的最多的还是哥哥。
自从他们的父母在某一天没有再出现后,他们原本温暖的家几乎一眨眼就变了个模样,一片混乱之中他们兄妹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带走,接着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那段生活虽然心惊胆战,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冲上来拿枪消灭了自己和妹妹这两个‘余孽’,但起码那个自称为父母朋友的叔叔还能保护他们。
后来,那个叔叔再也没回来。
在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都是兄妹两个一起生活的,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牵挂。
竹内优决定去偷药,他先是偷了一个还算干净的衣服换上,再跑去街角唯一一家药店,利用身体的优势躲避起来,尽可能做到让人发现不了他。
可他还是被发现了,他一边保护着怀里的药,一边躲避着棍子的击打,眼看就要跑出门去,却被一只大手从后领提起来。
竹内优怀中的药物散落一地,他怔怔的看着那堆药物,那就是妹妹的命。
药店的店家依旧对他拳打脚踢的,仿佛就想这样把他打死。竹内优想想也不是不可以,打死就打死吧,他死在妹妹前,这样还能带着些希望渴求一个好心人发现发烧的妹妹带她去看病。
竹内优闭着眼睛挨打,拳脚突然停下也没有睁眼,他只当那人打累了,歇歇再打。
直到他听见店家颤抖着声音说“饶命”。
竹内优睁眼,抬头,一个陌生的人站在他面前,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店老板。
那人将他扶起来,细心的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轻声问他有没有哪里疼,然后又拿了原本是他偷盗的药物,拉着他走出了药店。
“你是谁?”
走出十米远后,竹内优便和陌生人拉开距离。
那人戴着帽子口罩,也是一身的黑色,很像是不见了的那个叔叔的打扮。
“你是叫竹内优对吧?”他将感冒药递给竹内优,然后蹲下来摘下帽子口罩,露出一张十分年轻的脸。
“你还有个妹妹叫做花衣是不是?你来偷药,是她生病了吗?”
竹内优心里敲响警钟,他不知道眼前这人为何会知道他与妹妹,但他一下子就联想起了那段逃亡的日子。
“我不是。”竹内优否认,然后拿着药转身离开。
陌生人还在跟着他,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这样下去的话一定会跟他回到家中,妹妹也会暴露的。
竹内优开始跑起来,他仗着自己小并且熟悉周围的街道,三两下的将人给甩开后赶紧回到小屋。
屋中妹妹还在,他迫不及待的打开药盒就要给她服药,就看见药盒中躺着一个小小的铁块。
还没等竹内优猜测这个铁块的作用,门口就响起了刚刚那个陌生人的声音。
“我进来了哦。”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
竹内优挥着棒子就朝进屋的人打下,那人笑着躲开后一手抓住了他的武器,没费多大力气就将棍子夺了下来。
“这个是发信器。”他先回收了竹内优手中的铁块,然后来到了简易的草席前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
“的确是在发烧。”他判断道,“而且烧的时间有点长了,需要马上去医院就医,要不然引起肺炎的话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容易死掉的。”
说罢他的手被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