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刘向禹笑出一声,自家人知自家事,其实帅府牲口并不多。
或许在河湟大战前,各种牲畜驯养极多,但面临食肉活人、人口膨胀、兵力膨胀的现状,元帅府牲口、百姓、军兵之间的比例进一步拉大。
他们的羊、猪即使在掠取兰州郊野后,存栏数目都非常紧张而耕牛甚至连发给河湟百姓的数目都不够。
此次征购驴骡两万余头,很多本身就是河湟百姓家里拉犁翻地的骡子。
元帅府要从河湟调牲口,绕不过承运,承运一听二叔要在河湟买牲口,当时就建议不要买驴,全买骡子。
西宁以东整个河湟谷地的马驴骡,存栏只有十五万头上下,这个数目已经非常危险,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骡子。
骡子很好,但骡子不能配,如今河湟的问题是这批骡子死了,马和驴的数目就会减少到四五万头,到时候影响生产都是小事,以后帅府就没骡子用了。
大牲口少的原因就是战争,一方面是打仗让驴骡死了,另一方面则是前番富贵人家逃跑,他们的大牲口也被带走。
刘向禹本想买驴,一方面是因为驴比骡子便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元帅府也刚刚建立苑马寺,驴子待战后还能培育骡子。
承运是最知道骡子好的人,更不愿看见驴子在战时死掉,因此建议刘老爷允许他在河湟租骡子、买驴子,骡子送去打仗、驴子送到海上。
他的做法很简单,河湟二十个乡保都已经建立完善,让各乡保的保长做中人,签订契约向百姓借骡子,每月给银五钱。
战后骡子活着就还回来,死了就由官府赔骡子银八两、鞍囊银一两。
承运开出的价钱不高,搁在以前租骡子赶路、买骡子的价格可不止这点,但胜在无需出人、帅府管口粮、死了又管赔,因此法令初经下达,各乡就贴了募兵告示、立了募兵桌,登记骡口。
各家百姓纷纷给自家骡子梳洗打扮、草料管够大吃一顿,送去了乡保治所,签契画押。
对河湟百姓来说,说啥租骡子,这去之前要检查骡子身体有无病患、是否跛腿体弱,去了之后给军饷、去打仗、管军粮、死了有抚恤。
除了招的不是人是骡子之外,这跟招兵有啥两样嘛,所以敲锣打鼓,那模样跟送自家娃上战场一个样儿。
至于驴子,承运也买了一批,有三千多头,都是挑着长相好、身材高大的公驴母驴,以高价购置。
如今正好是发情季节,让崔聪好好看护,争取今年配上种,下个八百马骡驴骡出来。
元帅府的马苑设立在青海环湖地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可以把交配地放在海上,正儿八经的海上,青海湖正中间的海心山。
水师衙门的船队在航行中发现那座山,周日强回去翻了好几天书一一比对,又亲自乘船登到山上去,发现上面有古城遗址,确定那就是吐谷浑的龙驹岛,青海骢的原产地。
青海湖在夏季有龙吸水现象,因而传闻海上有白龙,吐谷浑时期常在冬季海上封冻,将健壮母马赶到海心山放养交配,称作龙种,就是青海骢的来源,因此海心山也被称作龙驹岛。
唐代哥舒翰移动神策军至岛上筑城时,起初城名叫神威城,后来因看见白龙,就给城池更名为应龙城。
因此刘承宗的苑马寺,也叫龙驹寺,龙驹寺卿崔聪的治所就设在应龙城,下设海北、海西、海南三苑,拨牧地三百万亩、山间荒地十二万亩、招牧夫三千、垦夫一千六百,专门负责牧养孳生马骡驴牛。
崔聪过去是朝廷固原监牧厅清平苑的监正,在镇原陷落时被俘,一直被刘老爷带到青海,很长一段时间在刘老爷身边干的都是马夫的活儿。
不过这确实是个有才能的好人,当年刘老爷探查镇原县情报,还被当作饥民,想招募到清平苑当恩军吃马粮活命呢。
这人是做梦都想不到,一时之善举,就让他得到了与周日强相同的级别。
崔聪的龙驹寺卿也受封怀远校尉,元帅府的散阶分为将、校、尉三级九等二十七阶,怀远校尉位于一等校尉第三阶,相当于朝廷的从四品。
所以怀远校尉对周日强来说,实际上是低了点,但对曾经是正九品监正的崔聪来说,是一步登天。
刘承宗在封官前使劲琢磨过人们的心态,对周日强,他是不能封给更高官位,更高的两级校尉,对比朝廷就是三品文官了,所以要低一点,到时候建立六部方便转任侍郎。
至于更高一级的昭勇将军,基本上都是河湟大战里从千总升任参将,比如张天琳、黄胜宵、高应登等人。
这帮屌人喝了酒管人家周同知叫咸鱼坊主,搁一块肯定不行。
反倒是对崔聪,大伙儿都很敬重,毕竟都是带兵打仗的,除了李老豺,哪个不喜欢弼马温呢?
李老豺不行,那家伙和镇原县守军有打穿屁股蛋儿之仇,但凡曾经是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