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是高价值货物,能跟百姓换取牲畜和口粮。
凭借这些,他们成了部落头人争相拉拢的对象,一月之内,十二名驿兵都娶了本地婆姨。
借助本地番民的帮助,邹凤终于修起了三堵墙,黄源驿有了驿站的雏形。
直到三月底,一封来自苦海的口信打破了邹凤平静的生活,来自肃州边外的鞑子大军进攻了西宁府,北方送信的驿兵被截获负伤,临死前把消息告知牧民,送到了苦海驿。
谢百兴请邹凤过去,两个驿丞大眼瞪小眼整整一夜,不知道没有书信,该不该把消息送到康宁。
正当俩人在苦海驿手足无措的时候,北边先是跑来几十个逃难的蒙古牧民,随后数百敌骑追击而来。
他们俩做驿丞都是懵懵懂懂,但涉及到打仗的事,却是行家里手。
苦海驿无险可守,谢百兴当机立断,把重装备和难民、当地百姓都托付给邹凤,让他带人向南撤退,自己则率领十一名驿兵披甲上阵,就地组织防御。
在三眼神铳回荡于山谷的回音里,邹凤一路退到黄源驿,组织人手向南渡河,最后一把火烧毁渡口,黄河以北六百余牧民和数十难民全部获救。
但包括谢百兴在内,苦海驿十二名狮子兵都没逃过来。
逃亡而来的蒙古难民里有个会说汉话的僧人,说他们是古如台吉的部众,遭受来自揣旦的突然袭击,小拉尊不准他们渡过黄河,只能逃到汉人地方求大元帅做主。
邹凤神情复杂,人家让元帅府做主很正常,古如台吉的精兵强将都跟着摆言台吉去了南边,如今恐怕都在藏地安营扎寨了。
可是在黄源驿这个地方,哪里称得上是汉人地方?
方圆百里,只有十二个狮子兵和三堵土墙。
别无他法,邹凤只能硬着头皮把求援的消息向南传递,一方面检查装备积极备战,杨鼎瑞让他携带的兵器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远道而来的蒙古马队在对岸烧毁牧民来不及带走的毡帐,四处策马游曳,渡河继续进攻的心思昭然若揭。
看着自己辛苦开垦出的二十亩地被马蹄践踏,想着苦海驿的好友殒命,邹凤怒火中烧。
别人劝说带人向南撤退,被他一口回绝:“我是黄源驿丞,黄源驿没了,还要驿丞有何用?”
邹凤想报仇。
通婚的好处在此时一览无余,驿兵们的老丈人、大舅子、小舅子们,全部被邹凤征召,又从难民与部众里挑出青壮,组成上百人的队伍,作为沿岸守军。
双方隔着黄河对峙,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蒙古兵缺少渡河手段,这条河上的两条渡船都在邹凤手里,任凭他们气急败坏,也对渡河束手无策。
他一天天数着对岸的蒙古士兵数量,一开始是四五百,后来最多的时候接近千骑,而后又慢慢变少,但他们开始从山里拽出枯了不知多久的木头,要做船了。
终于在半个月后,对岸的蒙古兵维持在二百余人,邹凤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有一大一小两条船,小的能载六个人,大的能载二十人,本着传承于青海水师的战舰设计思路,大渡船被快速改装。
青海元帅府在刘承宗不知情的情况下,增加黄河水师这一编制。
黄河水师全员十九人,包括提督一名、水兵十一人、辎重兵五人、船夫两人。
装备拥有火炮两门、抬枪两架、轻重火枪八杆的重火力战舰一条,小型打捞舰一艘。
崇祯五年四月十八日早,黄河水师于黄河源头南岸完成誓师,随即全员登船起航,沿岸看见游曳的蒙古马队就发起猛烈攻击,袭击敌军造船厂,击毙敌兵九名、战马三匹。
随后载员六人的打捞舰快速靠岸,五名辎重兵提刀登陆,将敌军携带物资与死马尸体打捞上船,并放火烧毁正在建造的舢板三条,得胜回还。
本来还想抢一条已建造完成的小舢板回来作为打捞舰二号,结果刚下水就沉了。
在这之后,提督邹凤越战越勇,每日出战,九战九捷,甚至还捉了两个俘虏,打得敌军黄河沿岸一里地不敢牧马。
邹凤也在战斗中总结出一套适合作战的装备思路,那两门装上船的猞猁孙第二次作战就被卸了。
总共开炮一次,没能击中敌人,倒是震得船上水兵人心惶惶,生怕渡船沉底儿,非常影响士气。
倒是抬枪在船上非常好用,离远了装大铅弹,命中率奇高,离近了装碎铁渣,一铳放出去能糊得十几个人头破血流。
气得对岸蒙古贵族牙根痒痒,又调来二百多人,躲在山脚造船。
不光对岸在造船,邹凤的下一步打算也是造船。
他的老丈人是附近的番部头人,靠着打捞舰抢来的战利品,整个部落都用上了蒙械装备。
但装备可以抢,兵员素质却不太行,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人们很少打仗,征召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