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收集挖沟的器具,也是给刘狮子个交代。
就这炮架不上去、箭射不着人的高山堡垒,就算你刘狮子来,有啥办法吗?没有办法啊。
这堡垒多烦人啊,底下是不规则石块构成的石基,上边是边玛墙,一种用红柳树枝扎捆,混土夯实的墙壁。
箭射上去就钉住了,城堡上的人能从容地把箭拔走,再射回来。
虽然说这种墙壁没有纯石墙那么结实,但在山顶上也没有能破坏它的手段。
因此摆言台吉的对策,就是挖一条深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样等刘狮子来了,他可以从容地留下两千蒙古牧兵向东收拾白利王,自己率领大军进藏。
没准等白利王的地盘被蒙古牧兵抢个干净,摆言都从拉萨回来了,这座山堡还没攻破呢。
反正留个千把号人围着它就行。
摆言和藏地番兵交手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些重装骑兵是真厉害,其他的征召农兵,甚至还比不上汉地附近的纳粮番。
至于尕马和尚着急,且急着呗,摆言不在乎。
刘承宗的军队来得慢,那是真的慢。
自打过了甘南与河卡草原,刘承宗就忙着接见那些携礼物觐见他的番部酋长。
这边二十三族、那边四十六部。
乌泱泱的小贵族、小头人们夹道相迎络绎不绝。
有些是知道他在海北开市,想以进贡换取能去做买卖的身份。
有些是听说了这个以汉人为主体的军事集团,早日进贡防止挨揍。
还有些是和临近部族有纷争,赶紧跑来进贡,想借王师二百,以报世仇。
这都不算离谱的。
更有甚者,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是干嘛的、更不知道他想去做什么,只是经过领地附近,就带着礼物来归附了。
太多,多到严重拖延进军速度,甚至多到进入果洛之后,狮子军再没有患上高原反应的兵。
行军一天,海拔爬升二十米,肃藩给准备的云南碗儿糖都没用上,玉树那边平地最高的地方就慢悠悠过去了。
不过刘狮子也不是啥正事都没干,他的人忙着在各个归附部落乱窜,算计人家的人口、特产。
搞得许多归附头人非常不乐意……咱就是看你路过,进个贡而已,进了庙谁还不拜拜了?意思意思得了。
搁老祖宗那会,吐蕃帝国都没这帮汉人对我们这么上心。
奶奶的,太吓人,你想干嘛?
好在,刘承宗什么都没打算干,让人算了人口特产,看了山川地形,就带兵继续往南走,对于这帮地方小头人想要世袭地方的要求,没接受也没拒绝,只说带兵回来再说。
有人接连归附,起初他确实有点受宠若惊。
但走到哪都是这个情况,甚至在远离汉代断绝交通的地方,部落头人还这样。
这趟旅程让刘狮子成长很多,他看明白了。
近几十年来,蒙古贵族接连进藏,把沿途所有部落头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教育成了进贡方面的滚刀肉。
他们这进贡啊,就和北京人说您一样,看上去好像有很多意义,可是又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很大程度上就是个习惯,你带兵来都来了,我不给你进个贡,这合适吗?
想明白这件事,刘承宗就明白了,那白利王为啥会和囊谦王打仗。
这片土地上有太多法理了,有些人凭的是吐蕃时期的封地,有些人拿了大元皇帝的印信,有些人持有卫藏法王的册封,有些人攥着永乐皇帝的诏书。
还有些人同时持有以上所有土地凭证。
人人都有法理,等于没法理。
只要势力够大,谁都能轻松统治这片土地,至少名义上这样。
但在需要出力时,就这片土地上的任何贵族了,他们只能提供出力之外的一切支持。
忠诚不绝对,绝对不忠诚。
刘承宗抵达囊谦的围城大营,已经是山巅王宫被围困的十六天的下午了。
在接近囊谦的六十里路上,尕马和尚与摆言台吉在他耳边聒噪不停。
二人一个反复重申,攻陷囊谦王宫对统治这片土地的重要性。
另一个不断解释,进攻这座山堡的诸多难点。
都说得很对。
刘承宗看见这座山堡,心里也发麻。
路上他心里还想,狮子军转战陕北,啥样的山峁堡子没见过?
过来一看,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陕北遍地是山没错,但陕北很少有高山,更没有在这么高的山上修城堡的人。
何况这是一座有着藏地堡垒与西夏乡土气息的山地城堡,就是把西夏的城门楼盖在藏式堡垒顶上。
他的炮确实上不去。
即使是最轻的狮子炮,哪怕把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