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可对原材料消耗太大。
虽说泥模会耗费时间,但实际上那只是准备时间,连贯生产起来,那点时间可以忽略不计。
营操变化最精彩的时候到了,四面军士在军官号令下各层次第射击,先以箭矢抛射,而后小炮打放、再次火铳、三眼铳、鸟铳,轮流打放。
随即军阵分开,分作横阵,前把总部不动,左右各自从后面向两侧摆开,由纵队变横阵,补充在前把总左右,后队补在左边。
加上中军两个把总部,形成前四后二的两层大横队。
王文秀道:“前左为左千总罗汝才、前右为右千总杨承祖,后面是中千总李老豺,可为三迭,此时如有马队,可于其后掩护或策应两翼。”
听王文秀报出三名步营千总的名字,刘承宗不禁露出笑容。
步营参将挑兵挺讲究,必须要求麾下士兵三分之一由边军组成,但对千总及把总一级的将官,就没那么讲究了。
王文秀就一个要求,打过硬仗意志坚韧,别的啥都无所谓。
所以就给他配了这仨人。
都打过硬仗,而且有时候打得还是烂仗,意志都非常坚韧,唯独这仨人一辈子都没带过什么好兵。
全是农民军将领出身。
刘承宗其实让罗汝才、杨承祖担任千总,有很大程度上的赏功因素。
这两个人在煽动平凉叛乱时的功绩很大,为队伍筹到大量的财货粮草,他的本意是将来给这两人半独立首领的权限,继续自己带队伍。
毕竟打从心底里,其实刘狮子还是不太瞧得上这俩烂仗高手。
他对俩人带兵、打仗的才能印象深刻,不是一冬天部队自己炸没了,就是杨承祖在死人堆里被捡出来、罗汝才屁股挨刀跑个没影儿。
但王文秀不这么看,也说服了他。
他跟着刘承宗基本上作为步兵哨长打满全场,最大的感触就是每次打胜仗,他都不可或缺,但破阵契机从来都不是他。
他只需要扛住战线,炮兵和马兵,总有一个能够破阵。
所以王文秀的理论是,战斗的胜利,取决于马兵炮兵;但战斗能否胜利,取决于步兵。
在王文秀看来,打过许多烂仗的农民军将领是有优势的。
单就罗汝才、杨承祖、李老豺这三人,每个人都有被打得丢盔弃甲、十不存一的经验。
只要还有余力战斗,士兵的士气可能扛不住,但对他们的精神来说,死伤过半算事吗?
他们打得那些烂仗,放在正规军里,叫仅以身免,军官的职业生涯基本上就完蛋了。
但他们不一样,打烂仗是军事知识不足,知识不足可以学习,但惨烈战斗的经验,是要用血和人命浇灌出来的。
刘承宗看向军阵,如今经过短期练习,步营的三千总看着倒也凑合,便转头对王文秀道:“这仨人也还行。”
王文秀颔首道:“编入练兵营做将官,他们高兴着呢。”
说话间,变为大横阵的步营在河谷中演练了行进射击、快步前行、横阵包抄、横队变纵队、后退包抄等多种营操科目。
随后由大横阵变为三个千总部的空心方阵,再以千总部进行横阵演练,依次缩小为把总部及最后百总部的五哨合击。
甚至还有以什为单位,十二名士兵的纵队进攻。
当所有科目演练结束,军队再一次回归大方阵,这次他们用上了辎重驴车,结出轻车营。
四面各布车三十辆,两辆相连,阵外二十步,洒下三层铁蒺藜,四辆车之间留出的缺口由步兵补上,火器兵据车射击。
随后阵脚士兵收起铁蒺藜,士兵由缺口攻出,演练追逐搏杀。
至此整个营操结束。
诸多科目,士兵有的熟练、有的生疏,有的阵型变化还不连贯;而且需要的诸多军器,也缺口很大,辎重车也同样需要改造设计以适应战争。
但这些都是可以弥补的小问题。
理想条件下,一个满编步营有三千六百人,需要一千二百至一千六百杆鸟铳、一百至三百杆抬枪、六十门便携小炮。
刘承宗在心里盘算,这些装备的成本大概要两千六百两,造好这些,需要半年。
腰刀长矛造价可以忽略不计,但不能算铠甲,按一套布面四两算,两千五百套就要一万两。
倒不是刘承宗心疼钱,实在是他没办法把白银变成铠甲。
狮子军工匠那有限的制造能力,能在半年做出一个营的火器就已经非常优秀了,根本没余力去敲甲片。
工匠,材料,工匠和材料是大问题。
“好好练他们吧。”刘承宗把这事压在心头,对王文秀道:“把步兵训练标准化,精细到一个新兵入营,需要操练多少科目、每个科目多少天或总的科目需要多少天。”
王文秀抱拳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