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也不知是下雨看不清、还是贺虎臣以为面对的还是李老豺,居然先派遣一支马队沿官道奔了过来。
而且是蒙古夷丁马队。
王文秀部那些执丈三丈五长矛的辅兵,一路艰难前行,为的不就这会儿么,片刻变阵,与执刀盾的辅兵在最前结阵。
旋即挺矛迎马队列阵走去。
马队隔四五十步开始放箭,但都穿着铠甲,这距离也很难打到脸上,几乎没有效果。
他们似乎是再逼近些才看见王文秀部的情况,在二三十步放箭就打马回阵,反被战兵们的步射打落数骑。
随后步兵继续推进,几个刀盾手离队,上前把战马被射翻摔伤在地或中箭的马兵结果。
第一次冲突如此,极大地提振了后哨战辅兵的士气。
王文秀部继续向前压上,在与敌阵间隔百步时停下,队伍后面似乎乱了。
刘承宗遮着望远镜看到,一面面盾牌正从后哨士兵的头顶向前送过去。
他赶忙向敌阵窥探,一看之下果不其然,官军在阵前安置了四门小炮,用木棍、长牌、棉衣搭出个简易的小炮棚。
砰地一声,硝烟被雨水击散,炮子纷飞,那应该是四门涌珠炮,刘承宗看到散子里有颗大弹一闪而过。
十八两重的大炮弹与二十颗一两小炮弹喷射而出,旋风般扫在王文秀阵前。
两颗直射炮弹摧穿盾牌,打穿其后士兵,有些炮弹飞得高,则擦着盾牌向后弹射。
更多炮弹打在两侧山坡与阵前空地,砸出一个个泥坑。
“造孽了,就你个狗怂有炮?”
王文秀看数名士兵倒下,百步外的小炮棚子还在打,急的骂道:“炮兵呢,拿炮怼他!都稳住阵型!”
王文秀说的炮兵不是炮哨,狮子营只是炮哨的炮比较多,其他哨每哨也有十门小炮。
只不过他们是涌珠、虎蹲混编,这会虎蹲炮是用不了。
不多时,王文秀有样学样,也用长牌搭出简易炮棚,炮兵牵骡子到旁边卸下装有涌珠炮的木架和装药炮弹的木箱,在炮棚下组装起来。
官军阵前又是一声炮响,炮弹再度于阵前打倒数人。
这次前面有些骚乱,战辅兵都知道,看哨长的架势是要和官军拼炮。
他们的火力并不比官军弱,可他们这些人可一直在最前面顶着,挨一炮死伤几个、挨一炮死伤几个,早晚全死完,这谁受得了?
就在这时,王文秀下令了:“前两排自前阵退到哨后,每挨一炮,前两排就退回哨后。”
在他身后,一头头骡子驮着涌珠炮上前等待,承运的辎重队自道旁烂泥路抬下去一个个伤兵。
王文秀咬住牙关攥紧拳头,擦了擦头盔眉庇落下的雨水,站在后哨士兵中间,满是大胡子的脸上透出狠意。
“他们要用炮,我们就用炮,他们要来格斗,我们就跟他们格斗,打到他们服气,打到官军叫你们大。”
砰地一声,王文秀的炮也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