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耀却没立即回答,眯着眼睛沉吟着:“躲着他们走,左挂子和王嘉胤的马多人更多,对,是要躲着走——可咱要往南走,他们也要往南走啊!”
躲着走不光是怕狭路相逢,还因为大牲口和人都得吃饭,叛军走过的地方只怕山里连草都没有了。
跟他们撞上是死路一条,甚至跟在屁股后头走他们走过的路,也是死路。
说着,曹耀就从篝火里挑出根短枝,在地上边画边道:“他们声势越来越大,能不害怕朝廷调边军讨他们?定是要离开边防,离边军越远越好。”
“陕北的路都横着走,处处大山,官军进不得山他们也进不得山。”曹耀轻易地用黄河分开陕西山西,将几座城镇做为重要节点画线相连。
“延安以北的山都光秃秃,谁进去谁饿死,要么往东渡黄河进吕梁山,要么就得往南,延安以南。”
刘承宗看着曹耀画出的路线,心里不由得暗赞一声‘不愧是援辽逃来的老贼!’,伸手在地上指着沿黄河西岸自北向南一个个圆点道:“米脂、绥德、清涧、延川、延长、宜川、韩城,这边是耀州了吧?”
过了韩城,曹耀向西稍转,在三条河流交汇处点了三个点,抬头看着刘承宗笑道:“读过书的,识地理。”
说罢,他抬手在那三个点轻拍两下,接过话头道:“富平、三原、泾阳,逼近西安府,渭北最富最肥之地,这烟丝听说就是从南方运到泾阳,在那切的。”
“我要是那不要命的左挂子,一定把这抢了进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