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天生就习惯于被他人发号施令,不过是日积月累之下形成的一种惯性。
当习惯了自由,品尝到自由的滋味之后,再叫他被人当做玩物傀儡一样随意摆弄,是很难的。
孟昭虽然不清楚龙树僧具体的情况,但他敏锐的捕捉到,这龙树僧,只怕和那北堂盛的心,不是很齐,至少不是他此前以为的,双方亲密无间的那种关系。
“哈哈,如果以身份而论,我的确算得上大帝手下之人,不过,若是以利益关系,亲疏来论,我和大帝只怕有不小的冲突。”
孟昭一点点试探,看似是说了一些自己身份相关的内容,但如果仔细去盘算,这样的人,在北堂盛手底下,实在是不少,不,甚至可以说是很多。
皇权是霸道的,威风的,其皇冠之下,笼罩着绝大多数人,哪怕是九姓之家,也可以算作是北堂盛手下之人,而九姓之家,和北堂盛,北堂皇族,恰恰是利益冲突关系。
如此,纵然龙树僧有通天之智,在孟昭不主动泄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之下,也是绝不可能猜到他的真实出身的。
不过,以孟昭的身手,武功,以及所表露出的这些信息,龙树僧虽然无法得出具体的结论,但也能大差不差的猜出其倾向以及定位。
极大概率,是出身于世家大族,门阀豪强,如此,才能沐浴北堂皇族大雍皇朝之余韵,却又和北堂盛这当朝大帝,有着利益冲突。
皇帝都是独夫,要侵占天下,一草一木,都要为其所独有,同样的,世家大族贪婪暴虐也是罕有,都想要,就必然会产生冲突。
实则,这也是北堂皇族皇权被分割,以及九姓十三家,乃至于如孟家这样的开国贵勋不断壮大的原因所在。
说白了,蛋糕就那么大,我多吃一点,你就要少吃一点,谁又愿意吃亏呢?
而且,在龙树僧看来,神州关内之地,天地规则不同,武者受到压制,想要修成高境界很难,非得是有诸多底蕴支持才可能。
即便是有所谓的绝代天骄,奇才怪才,也有际遇,可没有一个大势力支持,想要在那浅水当中化蛟,也是绝无可能,这与人没关系,本质上,是环境的问题。
“说吧,你是哪一家的人,不是北堂盛的人,是其余八姓哪一家的人,还是烂陀寺真武观这等圣地出身?你来我身边,到底有何阴谋?”
龙树僧其实反而松了一口气,不是北堂盛派来的人更好,免得他还要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付,属实是叫他心力交瘁。
类似的交际手腕,曾经的他很熟悉,也很擅长,但自从于大慈恩寺出家,乃至于来到这极地冰原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了,也不愿意再用。
“其实我的身份并不重要,对于龙树大师而言,你就当我是一个过客,难道不好吗?”
龙树僧冷冷一笑,对于孟昭的这种说辞完全不相信。
如果说孟昭这样的天人武者乔装打扮,隐姓埋名藏到自己身边,只是充当一个过客,那么他这样的天人强者,岂不是也会随随便便去给别人充当刀子?
你猜他信不信?
“阁下莫要以为我好欺负,不错,你修为的确精湛,化作这飞羽一族之人的身份,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武功或许还在我之上。
不过,恰恰如此,难道你以为,我会放心将你留在身边吗?
以你的武功,若是趁我不备,足以重伤于我。”
这才是龙树僧最担心的。
说实话,孟昭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隶属于何方势力,有着怎么样的背景,他根本就不关心,也不在乎,他已经远走极地冰原,关内之地的种种,与他都是过眼云烟,再也激不起他丝毫的兴趣。
他想的,只是修成神魔,见证至尊,超脱此世,追寻古之强者的足迹,踏足虚空诸天。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孟昭这样的猛人藏在自己身边,简直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实在很不舒服。
哪怕,真是没有丝毫的恶意,他也不能容忍期存在,何况,孟昭用心本就叵测?
直到现在,龙树僧背后都是一阵的冒冷汗,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
这就像是你平常自如的生活,猛的发现,一直熟睡的床下,竟然藏了一条足以致命的毒蛇,岂能不后怕?
孟昭嘻嘻一笑,散漫的扇了扇背后的双翼,道,
“其实,我只是对龙树大师比较好奇罢了。
据我所知,龙树大师,乃是北堂皇族出身,于数十年前,来到极地冰原,创下这小寒山寺的基业。
几十年来,龙树大师你一直遵循这极地冰原的处事规则,从无逾越,为何,在不久之前,要外传孔雀明王经,并广而告之,招收衣钵弟子呢?
本来单纯只是佛门之事,我也不会多做理会,可龙树大师,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