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年纪虽小,然练武已有几年时间,性情坚毅,家庭又遭逢大变,使得他小小年纪便迅速成熟起来,且意志强韧,远非常人可比。
故而就算原本强横无比的武功消失不见,也只是皱着眉头,怅然若失,心情不是很好。
又有母亲在旁安慰,很快便恢复平静。
张敦年纪虽大,但心性不足,且过于灵动失之沉静,此时遭逢大起大落,整个人失魂落魄,心神离散,意志消沉。
魏七自不会安慰这样一个因为认识孟昭而走了狗屎运的小角色,因此张敦接下来便显得心神恍忽,飘忽不定。
陈泰恢复平静后,朝着自己母亲露出一个笑脸,表示自己没事,随即以略显酸痛的手中,挥舞掌中剑锋,刷的一下挑飞蓑衣人老大头顶的斗笠、
又一剑划破他盖在脸上的面罩,使其露出真容。
剑术肉眼可见的坠落,全然不见了先前的风采,反而更贴近于他真实的水准。
蓑衣人首领是一个三十多岁,浓眉短须,相貌平凡的中年人,唯一的特色,便是长了个驼峰鼻,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沉郁之气。
“是他,老奴记得,他是郡城林家的门客,定是林重贵那个畜生挟机报复。”
魏七和张敦不了解当中内情,但瘸老头和陈刘氏却对此知之甚详。
林家乃是郡城之内的一个中型家族,产业颇盛,但武力略显平庸,林重贵便是林家的一个纨绔子弟,为人贪花好色,且喜欢凌辱良家妇女,造了不少孽。
当初陈升听闻此人恶行,单枪匹马,仗剑而行,将这林重贵从林家给生生拿出,以其性命为要挟,逼迫此人补偿曾被他伤害过的女人和家庭,同时,强要其发誓,今后改邪归正,不再造孽。
当时陈升武道已入先天,伏魔剑气凌厉刚勐,气势逼人,外加林重贵做事的确不太讲究,便听之任之,当找了个外人教育家族子弟。
结果,林重贵倒也再没有过恶名传出,毕竟他有的是钱,如果真有什么需求,砸也砸出美女献身,不必多出那等腌臜丑事。
但,很明显,林重贵对陈升之恨意,是不曾有过削减的,反而因为年月堆积,恨意愈发浓重,之前也不是改邪归正,不过是碍于陈升威名和武力,压抑自己。
如今,陈升一去,他便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来陈家捣乱最多次的就是他,想不到现在还想赶尽杀绝。
故而,瘸老头,以及陈刘氏又惊又怒,又带着些后怕。
其实若真能就被杀也就罢了,但很明显,若是落入林重贵的手中,怕是生不如死,陈刘氏更会让陈升这一侠名远播之人,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瘸老头愤怒无比,手中尖枪朝着这蓑衣首领喉咙就是狠狠一戳,噗嗤一声,喉管碎裂,破开一个大洞,鲜血汩汩往外涌,这蓑衣人眼睛翻白,不多时便没了声息。
主要也是看出这人的身份,猜透他背后的指使之人,没必要审问,所以才杀了他。
陈刘氏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愤怒,草草的给儿子整理了下衣衫和仪容,方才拉起陈泰的手,走回屋中,魏七张敦几个跟在后面,心思各异。
待来到灵堂侧屋当中,便见孟昭依然维持方才沉浸剑谱当中的姿势,不过手里的不再是剑谱,而是一串碧玉佛珠,拨弄之时,嘴里念念有词,彷佛寺庙里早也念经,晚也念经的僧人一般。
噗通两声响,一前一后,却是张敦和陈泰两个进了屋子后,向孟昭跪拜,膝盖与坚硬地面发生碰撞,发出响声。
两人一句话没有多说,但表情却是出奇的相似,那就是疑惑,以及浓浓的渴望和期盼。
疑惑在,他们搞不懂为何自己勐然间拥有那般高明的武功,因为在听到孟昭的传音,来到屋中后,两人便陷入一种迷惘状态,迷迷湖湖,下一刻,人已经如离弦之失,来到屋外,横击那八个蓑衣人的时候。
渴望和期盼,则是希望孟昭让他们永远拥有这种力量,而不是转瞬即逝。
只有真正失去之后,才懂得拥有的可贵。
陈刘氏见陈泰跪倒在孟昭的身前,小小身影稚嫩,双肩却彷佛扛着一座厚重的山峦,心内一痛,主动上前问道,
“孟,孟公子,小妇人愚钝,刚刚泰儿,和这位张小哥,突然使出自己本不具有的武功,应是您的恩赐,可,可为何事后又武功尽散呢?”
她话音落下,魏七,瘸老头,以及地上跪着的陈泰,张敦四人,齐刷刷将目光落到孟昭的身上,充满着好奇与探究。
孟昭停下手中拨弄佛珠的动作,略带满足和欣喜的笑道,
“这是我从你们陈家剑谱当中参悟有感所得,更多则是对自身武道梳理后的一种尝试,乃是对心灵的一种浅显运用。
心为主,力为用。
所谓心,乃是我将精神收束,以特别法门凝聚为心种,包含部分所学精要,打入他们两个心中。
所以,他们才能在瞬间化作剑法,拳法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