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一小袋面粉,一包糖果,还有一罐粗盐和两瓶伏特加。”
卫燃指了指墙角处的帆布包,“谢廖沙老爹,由你来决定这些礼物怎么分配吧,包括我的工作,也听从您的指挥。”
闻言,谢廖沙老爹很是端详了卫燃一番,随后总算隔着手术台伸出手,“欢迎你加入我们,维克多同志。”
“我的荣幸,同志。”卫燃和对方握了握手。
“先去安葬万尼亚吧,然后再说说你的事情。”谢廖沙说着松开了卫燃的手,急匆匆的走出了地窝子。
仅仅只是掀开覆盖的斗篷看了一眼,谢廖沙老爹便开口说道,“送他去墓地吧”。
“我能参加吗?”卫燃开口问道。
“当然,一起来吧。”
谢廖沙说着,已经坐上了爬犁,吆喝着那匹马走向了森林深处,同时也提醒道,“维克多同志,这座森林里有很多罐头,但那都是德国人丢下来的炸弹,所以无论多么饥饿,都不要捡起那些罐头打开。”
“万尼亚生前提醒过我”
卫燃顿了顿说道,“他还说,之前有一位消息报”
“他没骗你”
谢廖沙说道,“那个蠢货在第二天就被炸死了,他也被埋在了我们的墓地里。”
“我们都会埋在那片墓地里的”跟着过来的焦妮娅不由的说道。
“我是唯一负责和墓地抢生意的人”
同样跟着过来的女护士奥尔加说道,“斯大林同志保佑,现在总算多了一个帮我一起抢生意的人。”
“这里的伤亡很大吗?”卫燃沉默片刻后问道。
“受伤的其实不算很多,但是每次德国人的飞机飞过来都会有人阵亡。”
奥尔加解释道,“我们缺少一面火炮防盾,如果有火炮防盾在就好了。”
“会有火炮防盾的,肯定会有的。”谢廖沙老爹做出了保证。
不等卫燃再问些什么,马拉爬犁已经停了下来,卫燃也看到了两排简陋的坟墓。
这些坟墓有的已经被积雪遮盖的严严实实,有的还能看到堆叠的石块。
墓地边缘一棵枝干分叉掉光了叶子的白桦树下,还堆叠着不少大大小小石块。
这棵树的树干上,更是用绳子或者铁丝挂着一颗颗25毫米口径的炮弹壳,当凛冽的寒风吹进这片墓地的时候,那些炮弹壳也在风的推搡之下,相互碰撞发出了好听的撞击声。
也直到站在这里,卫燃才注意到,在另外三个方向,还有另外三座地窝子,它们和刚刚担任手术室的那一间的相对位置刚好构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四个点。而这座墓地,便位于这个正方形的正中间。
“就埋在这里吧”
谢廖沙老爹说着,已经抱起了万尼亚的尸体,将其放在了第二排坟墓的空缺处。
没有任何的停顿,更没有任何的悼念,甚至都没等这座阵地的所有民兵到齐,焦妮娅和奥尔加,便各自从那棵枝干分叉的白桦树下捡起一块块的石头,将其摆放在了万尼亚的尸体周围,一点点的将其掩盖起来。
与此同时,谢廖沙老爹也取下一颗炮弹壳,随后又从腰间拔出一把芬兰猎刀,在炮弹壳上粗糙的刻下了万尼亚的全名,随后将其塞在了尸体的脖颈下面。
反应过来,卫燃也捡起了一块块冰凉的石头,帮着一起掩埋了运输员万尼亚的尸体。
“铛——”
谢廖沙老爹拔出一把纳甘转轮手枪,用枪柄轻轻敲了一下挂在树干上的弹壳。
“就这样吧”
谢廖沙老爹说完,招呼着卫燃坐上了爬犁,抬手指着和担任手术室的地窝子几乎成对角线分布的那座地窝子说道,“维克多同志,你就住在那间窝棚里吧,刚刚我们聊起过的那位记者同志之前也住在这里,他的好多东西都还在呢,说不定你用得上。”
“好”卫燃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安排。
“奥尔加,你去把维克多同志的背包送来。焦妮娅,你去抱一些木柴过来,帮维克多同志把壁炉点上。”
“是!”
奥尔加和焦妮娅干脆的应了一声,转身跑向了不同的方向,与此同时,谢廖沙也吆喝着那匹马跑了起来,带着卫燃绕过墓地,来到了那座窝棚的门口。
这间窝棚实在是算不上大,半地下式的结构,仅有的一面窗子也就两块方便面大小。
借着外面积雪反射的微弱天光可以隐约看到,进门一侧是个泥土垒砌的壁炉,除了这块区域,周围墙壁全都用木头进行了加固,就连地面都铺着一层木板。
而在紧挨着壁炉往里,便是一张用木板搭起来的单人床。剩下的另一半差不多和单人床同样大的空间里,还摆着一张简陋的原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