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当年在将梓槐带回了泗水之后,因为没结婚的原因,就把刘季安置在了隔壁院子的老太太家里,让那个老太太代为抚养。
寇少丹,就是那个老太太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梓槐最深的梦魔,没有之一,甚至于那雨夜中的大地震,都比不上寇少丹这个名字。
一开始的时候,寇少丹还对待梓槐很好,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她带着梓槐搬到了另一个街上,梓槐的日子就产生了变化。
首先是暴力,语言上的暴力,肢体上的暴力。
她会用布将梓槐的嘴堵上然后再施加暴力,这样可以避免梓槐叫喊的声音被其他人听见。
然后就是各种诡异而且高强度的锻炼,梓槐年幼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那样的锻炼,但是梓槐一句怨言都不能有,否则等待他的,就是更恐怖的鞭打。
那间小屋,变成了梓槐的地狱。
逃跑?做不到。反抗?做不到。求救?更不敢。
梓槐差点疯掉。
他选择用疼痛来麻痹自己,条压压用一块瓦片反复的割破自己的胳膊,才能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
寇少丹发现了梓槐的“小癖好”,但是她并没有打骂,也没有阻止,而是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能对自己下狠手,很好。”
她这样说道。
她不再殴打梓槐了,而是开始了教梓槐学一些东西。
配置毒药,这就是她教梓槐学习的东西。
她是楚人,她要杀死秦二世胡亥,但是她老了,没法去杀了,所以她要培养出来一个最强的刺客,去完成高渐离和荆轲都没完成的任务,虽然这次的刺杀对象实际上不是一个人。
梓槐的少年时光,就在昏暗的房间里,被强度堪称变态的训练填满了,而且寇少丹并不是多么富裕,她只是不知从哪里习到了一些配置毒药的本事而已。
所以梓槐很矮小,这辈子都长不高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变强了。
终于有一天,垂垂老矣的寇少丹满意的看着梓槐,像是在看一件兵器一样。
“好歹算是打磨好了,能用了。”她点了点头,这样说道。
打磨......好了?
能......用了?
那.......试试吧。
梓槐看着因为胸口刺入了匕首而惊愕的寇少丹,自从被寇少丹收养之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啊,确实......打磨好了呢。
寇少丹被割下来的脑袋上,还残存着错愕的表情,似乎是在惊讶这个好些年以来都任自己支配的男孩为什么会抽出匕首杀了自己。
兵器确实打磨好了,但是,会噬主。
梓槐不知道将寇少丹分割成了多少块,总之分到不能再分的更稀碎了,才打开房门,走出这个阔别多年的世界。
这个时候,作为亭长的刘季再一次的拯救了梓槐。
在刘季抱着他说着“对不起,可怜的孩子”的时候,梓槐总算是清醒了些许。
“啊,我,还活着......”
还活着。
......
齐国毫无疑问的没有来支援,从巨野泽渡过汶水,西楚大军所要面对的下一个敌人,就是章邯了。
“稳步推进,不要心急,一个县城一个县城的打,我们的目标就是城阳,襄城,还有定陶。”项梁集结了几个将领,严肃的说到,“章邯不足为惧,但我们也必须谨慎一些才行。”
“临济距离防线不算远,我们要提防章邯再一次偷袭的可能性才行。”
“刘季。”
“末将在。”刘季向前一步,微微拱手。
“东郡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章邯和王离的人都在,严防死守。”刘季答道。
作为之前汶水南战略战线中最靠北的,情报的打听自然是交给了他的。
东郡城,是大渡口,沟通河水南北的大渡口,而且是中段的大渡口,齐楚赵魏四个国家距离这个渡口都不算远。
但是......
“东郡城的事情还是暂时放在一边吧,章邯和王离不会放手的,哪怕我们暂时拿到了也没有大用,我们的战略重心依旧是河水南。”项梁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虽然说在定陶周围组建抗击章邯的防线更为重要,但是我们也不能放弃向北继续打才行。”
“刘季,你率兵去打东阿。”项梁点了点桌子,指向了巨野泽东北方向的一座城池,然后看向了项羽和项安,“然后你们兄弟俩,跟着我一起去向西打。”
“是!”项羽项安听到之后纷纷拱手,“末将听令。”
刘季虽然也“末将听令”了,但是低下脑袋的时候,不由得撇了撇嘴。
派他去打东阿,不就是为了不让他抢功劳吗,未免有些太过直白了。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