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贵在广州货栈见到董风山和几个探索船队的水手,惊讶得无以复加。
按道理来说,以荷兰人的强势,肯定会封锁汉洲本土和爪哇岛一线,汉洲船则很难突破荷兰人的封锁,而困守本土。但骤然看到董风山等人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心底冒出一个念头,汉洲屈服于荷兰人了!
“俺们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来大明的。”董风山说道:“来这里,就是想看看,有什么消息和物件需要俺们带回去。”
周二贵闻言又惊又喜,汉洲本土居然开辟了一条新的航线,那岂不是意味着,以后我们汉洲完全可以打破荷兰人所谓的封锁,自由往来大明!
“大规模的船队往来大明,暂时还不行,存在很多问题的。我们有些补给点还没建设完成,物资也没储备。”董风山谨慎地说道:“但少量的船只和人员通航,应该是可以的。”
周二贵告知董风山,郑芝龙派出三十余艘大小船只前往新生岛,以此为基地,准备劫杀往来的荷兰商船。
另外,新生岛还滞留了两千多的饥民未曾运走。虽然增强了新生岛两个据点的防御力量,但也有因人多消耗巨大,一旦被荷兰人围困后,有缺粮的风险存在。
汉洲货栈这边以郑芝龙的官方背景牵线搭桥,与蚝镜的葡萄牙人取得了联系,表达了与之休战并共同对付荷兰人的意思。但最终还需要葡萄牙人几个殖民据点商议后,才能给出答复。
另外,日本断绝于葡萄牙人的贸易,而只允许荷兰人和大明前往。葡萄牙人认为是荷兰人从中作祟,不仅帮着日本幕府剿灭屠杀了大量的岛原教民,还鼓动幕府禁绝葡萄牙贸易,使得蚝镜的葡萄牙人损失惨重。
郑芝龙方面,似乎对攻击荷兰人在大员(台湾)的据点,有些意动。他们提出,要新生堡将城头的几门18磅的重炮拆卸下来,交付与他们,以便能轰击荷兰人修建的赤坎城和热兰遮城。
董风山将周二贵所说信息默默记下,同时又让他书写一份,带回汉洲。
随后几天,周二贵于广州市场上购入大量稻米、小麦、杂粮以及其他各类生活物资,搜罗了百十个北方逃难至此的流民,装入三艘飞鱼船上。
考虑到需要这些流民在琉球那个小岛上建设营地,开垦部分农田,还要防守自卫。董风山又添加了些农具和数十刀剑和长矛采购要求。
1639年1月2日,董凤山在广州停留十余日,在陆续将一百二十多个流民和众多物资装运至三艘探索船只上后,扬帆起航,驶出珠江口,然后转向东方,朝琉球而去。
四天后,抵达了那座被当做后期移民补给点的小岛(宫古岛)。岛上留守的张琪生等十余人竟然在二十天的时间里,指挥那些一百余琉球土人和三十多个倭寇俘虏在距离岸边一公里的高坡上修建了临时营地。
方圆两百多米的营地,砍伐了大量的树木,然后打入地下一尺多深,简单地扎成了一排木栅栏,将营地围成一圈,勉强可以对付一些武力稍弱的海盗袭击。
“过些日子,俺们就返回威远岛。你留在这里,能应付吧?”董凤山看着张琪生说道:“等俺们再来这里,估计最少也是两三个月以后了。”
“无妨。你带来的粮食虽然无法支撑三个月,但我们平常组织那些流民和日本破落武士下海捕点鱼,估计也能捱些日子。”张琪生笑着说道:“你们下次来的时候,得多带些火炮、火枪来。要不然,荷兰人或者日本那个南边的萨摩藩要过来的话,我只能带着这些流民投降了。”
董凤山看着张琪生稚嫩的面孔,不免有些感慨,三年前的懵懂少年,如今已经可以在这荒岛上面独当一面了。
1639年1月10日,董凤山留下张琪生等十余人,起帆南下,朝中途岛(今帕劳科罗尔岛)的方向驶去。
探索大明的东部航线,经过一年零八个月的努力,终于完成了所有路段航线和补给点的确认。至此,汉洲已经完全可以摆脱荷兰对西线的封锁,直接前往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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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雄站在建业港一侧的山岭瞭望塔上,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海湾外游曳巡视的两艘荷兰武装商船,久久没有说话。
旁边驻守的两名乡兵有些紧张,不时地互相看看,又偷眼瞄几下曹雄。
“狗日的,看你们能耗在这里多久!”曹雄低低地骂了一句,然后转身,看了看那两个乡兵。
“每日守在此处,是否枯燥乏味?”
“回大统领,我们不枯燥。”一个乡兵大声回答道:“而且,我们一日两班轮换。”
“很好,辛苦你们了。”曹雄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
“我们不辛苦。晚上驾船守在下面海湾上的兄弟才是真正辛苦。”
到了晚间,建业港会派出四五条小船,驶到海湾入口处,密切监视荷兰武装商船有无偷偷潜入港口的行为,并以火枪射击和释放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