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赫言轻笑:“你杀了鹰不泊,师父自然管我要接班人。”
“是你将人召来京城,送过来让我杀的!”凌子岺蹙眉纠正。
顾赫言无语,他心里亦十分清楚,凌子岺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气,这会子居然会顺杆儿爬了,当真是一别两年,刮目相看。
“师姐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划离开暗卫的?”
“没筹划,临时起意,被你皇叔占了便宜,再不走肚子大了岂非十分难看。”凌子岺脸不红气不喘,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
顾赫言再次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他师姐。
“暗卫里谁是你养的鬼?”顾赫言忽然试探。
凌子岺淡淡掀起眼皮,不自然道:“什么鬼?阿言在说什么?”
她有心脱离暗卫,前期肯定有必要培养下一代掌权接位者,所有人都以为是菘蓝和白芨,却最后没料到,凌子岺走的时候将二人一并带走,只留给暗卫一个群龙无首的局面。
要不是顾赫言及时封闭了药王谷,争权上位,那些暗卫小头目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有人趁着暗卫乱七八糟的时候,销毁了凌子岺有关的所有卷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许多凌子岺的仇敌,将她的暗卫首领身份洗的干干净净。
风险之大,隐蔽之最,连顾赫言也不得不赞一句,漂亮!
师姐果然领导有方!
房间里一时静谧无声。
顾赫言忍了忍,似乎是觉察到凌子岺有些微妙不自然的神情,他忽然不动声色的眯了眼,笑道:“师姐不说也没关系,明日我就召皇叔来京城……”
“顾赫言!”凌子岺偏头咳嗽了一声,暗自压下后背骤起的疼,转脸就瞪着眼前人:“我现在就找蒯于衍去!”
顾赫言面上笑的欢快:“刚才还嫌我深夜来找你,现在师姐大半夜出去找男人去,又该如何说!”
凌子岺狠狠剜他一眼:“你爱咋说咋说!有本事你把我关起来!”
“师姐急什么?要关也得是明天。”
凌子岺状似不解地看他:“你真要关我?”
顾赫言语气透着无奈:“不是师姐要求的吗?想来是师姐在外面玩够了,也想见识见识京兆府的大牢。”
“你敢!凭什么关我!”
“师姐怕是不知道,这两天京城告御状的都从皇宫大门排到城门外去了,难不成要让朕当一个耳聋眼瞎,包庇亲眷的昏君不可?”
“谁是你亲眷?你把话说清楚!”
“皇……婶。”顾赫言仰着下巴,一字一顿唤道。
凌子岺顿时没了嚣张气焰:“……”
顾赫言占了上风,眉眼得意的从床沿起身。
外间放了茶盏,这时已经是凉透了。顾赫言心情颇好,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浅酌了两口顺顺气,顺便瞥一眼床榻上憋闷生气的凌子岺。
这般时时露出点儿小情绪的师姐可比从前冷落冰霜的模样有趣多了。
凌子岺盯着某人暗暗磨牙。
顾赫言忍俊不禁,好整以暇的坐在外间继续品茶,他在等师姐妥协。
屏风后簌簌几声响动,顾赫言再抬头就看见,凌子岺囫囵套了件外套,鞋袜都没穿好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哎!师姐你做什么去?”
“找人上药!”
凌子岺恶狠狠地回道,手上攥紧了方才顾赫言给她的小药瓶。
“师姐就这么把我丢在这儿……”顾赫言叹了口气。
“你没长腿?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凌子岺走了几步又顿住,忽然转身阴恻恻低声说:“府里遍布暗探眼线,皇帝也可以今夜不走。就是不知道,让镇北王知道他侄子和他王妃共处一夜,嘶……啧啧!不如你猜猜,会是休书先到呢,还是铁骑兵团先到?”
“师姐……”一声师姐喊的千回百转,顾赫言笑意清浅:“不管谁来,你都会护着我的,是么?”
凌子岺白眼一翻,头也没回径直开门走了,只留给顾赫言一抹背影。
这世上没有谁天生薄情,你若觉得我错了,我亦无话可说。在这个环境里,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路总要朝前走,日子总也得过下去不是。
顾赫言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迎着寡淡的月光,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
三更半夜的,一身冷意裹着几缕细雨的凌子岺摸去了顾可甜的小院。
手腕随意一翻,一柄无柄无鞘的柳叶薄刃从腕袖处滑出,凌子岺握住挑开了里面的门栓。
要不是怕吵到那小丫头睡觉,她早一掌用内力劈开门了。
顾可甜压根就没睡,脑子正数着绵羊呢,听到动静支起上身,还没瞧清楚就听到了凌子岺骂骂咧咧的声音。
屋里暗,凌子岺也不在意,三两步走到床榻边,面不改色地脱了外袍,然后拉开被角,上塌钻进暖和的被窝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
她这幅登徒子采花贼的做派着实让顾可甜无语,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