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是手下留了情面的。
毕竟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不是看在顾赫言的面子上,又岂是掰断她们的手腕这么简单。
女人们撒泼打滚,哭天抢地的哀嚎声招来了皇宫的侍卫,他们不认识凌子岺,自然便以为眼前的年轻男子是刺客,亮了兵器就纷纷冲上去。
一盏茶不到,地上横七竖八躺倒一片。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发钗凌乱,妆容狼狈的丽妃朝凌子岺狠厉辞色大声质问:“本宫一定叫皇上将你满门抄斩,诛尔九族!”
掷地有声!余音绕耳!!
凌子岺眨了眨秋水含情的桃花眼,施施然走过去,在那女人面前站定,瞧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乃镇北王妃,皇帝的同门师姐,夫君是皇叔,师弟是皇帝。你刚才说,要诛我九族?嗯?”
闻言,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女人瞬间瘪了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到半日,整个后宫就传遍了。
镇北王妃是皇帝的师姐。
镇北王妃会武功。
丽妃挑衅镇北王妃,被王妃掰断手腕在自己宫里禁足呢!
简直大快人心!
顾赫言苦笑不已,他费心隐瞒凌子岺的镇北王妃身份,就这么高调的叫他师姐本人说了出去。而且这是实情,他还无法反驳!
虽说前朝有皇帝以势压人,强霸臣妻的先例,但那都是快亡国的昏君干的荒唐事,曾经作为君王的顾赫言还一向特别不齿。
眼下事情到了他身上,他心里又是一番别样滋味。
顾赫言想:要是皇叔真的肯拿出和离书,那他做这个强霸臣妻的昏君又何妨?
然,凌子岺可不这么想,就算没有顾北煦,她跟顾赫言也再绝无可能!
凉叶知秋。
后宫的女人们都知道镇北王妃在宫里,根本用不着皇帝传召,个个的卯足了劲在皇婶面前表现,谁要是能攀上镇北王这棵大树,那以后可就……
况且镇北王妃还是皇帝的师姐,谁不巴结不是傻子吗?
金银玉器,珠钗翡翠,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流水席一样送进奉天殿。连顾赫言都不由感慨,他的妃子什么时候这么有钱的?
凌子岺觉得自己来一趟皇宫,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所有的礼物,凌子岺都照单全收,然后跟顾赫言要了辆马车,前前后后装满了几口大箱子,吩咐影卫一路护送,给她送到边境禹城去。
过了几日,安星喆给凌子岺来信,直言不讳的提出想要谁谁谁的字画,谁谁谁的古董,谁谁谁的收藏……还威胁凌子岺,没有这些东西就别回来了。
我靠!
凌子岺想骂街!
但老安难得跟她张一回嘴,凌子岺也不好拒绝。于是,凌子岺就联合后宫那帮整天无所事事的女人,按照信上的物品名单开始搜罗。
等东西搜罗的差不多了,前朝后宫人仰马翻,连宫里的藏宝阁也不能幸免于难。唉!这事真不怪凌子岺,谁让堂堂安王眼光高,要的东西刁钻呢!
备齐了东西,又装了满满一大车,还是影卫护送去禹城。没办法,影卫武功高平时也不忙,权当几回护镖的也不是不可,谁让他们首领在眼前呢!
然后收到东西的安星喆又来信,又点名要……
如此反复几次,把凌子岺累得够呛!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老安对皇宫的东西如数家珍,这么清楚呢!那要是他下次写信要宫里的女人,这事还……大概……也许……可能……嗯!没问题!
自己儿子的干爹,说啥也得宠着。
对!
这厢凌子岺忙里忙外,顾赫言忍不了了。
他赶紧派人截胡了安王给凌子岺的信,一看内容,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这是准备将他皇宫搬空的节奏啊!
凌子岺来找顾赫言要书信,顾赫言当然不敢给了,好话说尽千哄万哄才将书信丢失的事儿圆过去。
临了,凌子岺甩开袖子,朝顾赫言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气呼呼的往外走。
被甩脸子的皇帝也不恼,站在原地看着凌子岺离开的背影,竟莫名觉得师姐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当真可爱的紧。
今日是霜降,早上天气突然冷起来。
一下朝,顾赫言就匆匆往奉天殿走,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抹窈窕娇俏的身影。
“她一早上不在屋里,又去哪儿快活去了?”顾赫言脸上怒色未曾消退,朝看守奉天殿的侍卫怒道。
那侍卫立即跪禀:“回皇上话,镇北王妃昨晚宿在宜贵人处了。”
好哇!
往外捯饬宫里东西不说,现在连他的妃嫔都睡上了……
师姐可真是……
孰可忍孰不可忍!
顾赫言愤怒了,一向不喜于色不怒于行的他,低低哼了一声,甩开步子阴沉着脸找罪魁祸首算账去了。
连通报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