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驭着轻功从毒瘴林出来,掠至无涯峰时远远的就看见了卫队营地的一抹银白身影。
顾北煦?
似有所心灵感应,夜色掩映下,顾北煦朝凌子岺飞来的方向看过去。双目含情,一眸春水,一动不动的望着半空中的白衣翩跹,眼含笑意,眸中浸透温柔。
“王爷?……”凌子岺落在顾北煦身前,目光定在他身。
顾北煦今日穿的素,银白广袖锦服,竹叶暗纹从前胸延伸至下摆,祥云系腰封束腰,墨发半束银质发冠。
月色下,好一个海棠翩翩的美人王爷。
“受伤了?”
顾北煦一眼就看见了凌子岺腰侧衣袖的血点,紧步前,一把将人拉到身前,凌子岺立刻按住他手腕,苦笑道:“不是我的。”
顾北煦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道:“那是谁的?老安呢?找到你徒弟没有?”
凌子岺极轻地摇摇头:“我跟老安在无涯峰搜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找到。身蹭的血是陆一的,他受伤了。”
顾北煦顿时目光微妙:“到底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无涯峰和凤鸣谷山脉相连,中间隔着毒瘴林。我便猜测,会不会是苡仁被五毒教的人带走了,就和老安趁夜进谷去探听消息。结果没想到五毒教发生内斗,坤森失踪,陆一受了伤,我和老安正好赶,就出手帮了帮,解决了叛乱。”
“你们怎么过毒瘴林的?”顾北煦眉头紧锁。
“噢~……小意思,我身的半边月正好是瘴气的克星。那玩意儿对我没有效用。”
“所以,”顾北煦抓起她的左手,指尖磨蹭她手掌心的伤痕边缘,心疼道:“你就是这么带老安进去。”
凌子岺立刻无力道:“皮外伤,不碍事。你再晚看一会儿,都愈合了。”
顾北煦脸蓦地又冷,似乎不愿听她这么说话。也不再言声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一瓶好的金疮药,握着凌子岺的手,轻轻撒去。
凌子岺看着顾北煦用干净的素手帕将自己手掌包裹了个严实,末了还郑重的系个蝴蝶结,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突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北煦眨了眨眼,顿时露出委屈的神色,慢慢地说:“昼赏微云夜观星,醒也思卿,寐也思卿!”
凌子岺微微皱眉:“严肃点!别跟我掉文。不是不让你过来吗?怎么回事?”
顾北煦好脾气道:“你一个人跑着荒山野外的,本王担心……”
“我武功这么好,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不是还有老安呢吗?”凌子岺瞥他一眼,风轻云淡说道。
“就是因为有老安,我才不放心!……那家伙油腔滑调的脸皮还极厚,没气着你吧?”顾北煦说着说着动作靠来,手就搭了她的腰侧。
自从两人成亲有了亲密之后,顾北煦就时时刻刻走哪儿都像是要宣誓主权。只要瞅准了机会立刻贴身前牵手搂腰亲亲要抱抱。
凌子岺并不太情愿,毕竟她觉得感情的事儿,私下两人恩恩爱爱怎么闹都行。黏黏糊糊的摆在明面,还当着一堆不相干的外人,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
凌子岺看了不远处纷纷转身装作无视的黑衣护卫,忍不住拂开他的手,低声道:“行啦!也不怕蹭你一身血?”
顾北煦愣了愣,很快垮了脸,但又怕把人惹恼了,只得求可怜眨着眼望向她:“阿岺你累不累?去小帐歇一歇,我给你带了套干净衣服。”
凌子岺斜睨了他一眼:“歇什么歇!我就是出来跟护卫们说一声,待会儿还得回去。老安还一个人在五毒教。衣服直接给我就行了。我是料到你会来,行了,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吧。”
顾北煦心中一空,急道:“今晚不回家了?不是说叛乱已经解决了吗?你还留下来作甚?次鹰咀谷你和那教主魔头大打出手各自负伤,你怎么还敢送门去?万一他……”
“他要真想弄死我,早就动手了,何必冒险费力气送解药给我。”凌子岺淡淡笑道:“我要想弄死他,即便伤重也有一千种方法动手。难不成你以为,我掌管十年暗卫杀组,靠的是以理服人?”
话糙理不糙,事实就是如此!
顾北煦无言以对!
“那你要在五毒教呆多久?要是……”要是找不到你徒弟就不回来了么?
“不知道,总得先等陆一醒了,找到坤森再说。还有我那徒弟……没事,不用管我!等明日没什么事,我会送老安出来。前线一日离不开主帅,这边有我盯着就好。”
顾北煦挽着凌子岺的手不肯松,幽怨地看着她:“岺儿……你……惯会这般伤人心吗?”
凌子岺愣了愣,难得没看懂顾北煦说这话的情绪。但又见他愁眉苦脸的神情越发低沉,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总觉得他今晚过于有些孩子气。
山风停驻。
凌子岺接过顾北煦递过来的衣服包袱,掂了掂,里面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