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还没磕巴出一个字,就被凌子岺捏着下颌掰过脸。昨晚教主哥哥打他的一巴掌还没完全消退,现在一扯嘴角还有些疼。
见陆一愣怔着不说话,再仔细一看脸色有些憔悴,眼里有血丝好像没睡好,整个人精神恹恹。凌子岺盯着他试探的问道:“你哥哥罚的?”
陆一点点头,诚实道:“罚我跪了半宿。我现在很难受,姐姐,你要是想打,能不能让我先吃饱饭,我好饿……”
“谁说要打你了?”凌子岺嗔他一眼,“膝盖疼吧?药了没有?”
陆一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声道:“没有。”
凌子岺笑着摸摸他的头,放缓了声音道:“先回房间,我帮你看看。了药没事的话,我让店小二把饭菜给你送到房里去。”
陆一乖巧应道:“谢谢姐姐。”
这厢凌子岺刚扶着陆一转身打算进房间,楼下大堂就传来一声桌椅震碎的声音。凌子岺暗道不好,倏地转过身往楼下看去。
强劲的内力波动,只见顾北煦一掌拍在坤森的胸前,后者不避不闪,似乎连护体真气都卸了,就这么硬生生捱了这雷霆般一掌。
什么都来不及想,凌子岺运起全身内力,从二楼直接飞了下去,伸手去接被打的倒飞出去的坤森。
坤森被这无比浑厚的内力一击,觉得胸腹间剧痛难当,气海内更是火燎火烧一般。被凌子岺截住他的身子后还未落地,就偏头呕出一口血来。
凌子岺脚下一点,身如飞蝶,下楼接了人又飞二楼,奔走几步一脚踹开坤森的房间,将人放在床榻。
“哥哥?!”
陆一才反应过来,也不管腿还疼不疼,就直接奔去了教主哥哥的身边。
凌子岺瞥了一眼旁边吓得快哭出来的陆一,蹲下身托住坤森的手腕摸他的脉搏,朝陆一说道:“去把门关了。”
“嗯。”陆一答应着去关门。
凌子岺将坤森扶起来,榻盘膝而坐在他身后,将双掌抵他的后背。
坤森只觉得一股磅礴浑厚的内力由背后传入,直捣他的气海,将他痛的拧成一团乱麻的经脉缓缓理顺,尽数疏导引流到丹田中。
系出不同源的内力骤然进入气海时,疼的他有些不适应,不过好在很快疼痛淡去,温热精深的内力慢慢滋养受损心脉,如涓涓细流,助他一圈一圈调息疗伤。
“我夫君脾气不好,你多担待!”凌子岺拿出身的几个药瓶全摊在桌子,对缓过气来的坤森说道。
坤森用手背潦草的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脸色有些苍白,虚弱的笑了笑,道:“不碍事,是陆一做错了事,我这个当哥哥的替他受些教训是应该的。”
陆一挪到床边,带着哭腔低低唤了一声,“哥哥……”
凌子岺转头看了一眼陆一,道:“你哥哥这伤要修养两日,你乖一点儿,好好照顾他。这些药都是内服的,每天早晚各一粒,记住了?”
“嗯。”
交代完陆一,凌子岺又转头对坤森道:“好好保重!后会有期!”
坤森靠在床沿,朝着凌子岺紫色身影消失的门口,半响才低语一句:“后会有期。”
楼下大堂的客人都跑光了,只有两个店小二在收拾砸损的桌椅碗碟。凌子岺没看见顾北煦,就直接找去了客栈后院,果然在马槽旁看见了正在喂马的顾北煦。
此时的顾北煦浑身冒着寒气,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凌子岺走近了才发现他抿着唇神色复杂,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打架都打赢了怎么还不高兴?”凌子岺从背后抱住顾北煦的腰身,脑袋贴着他的后背,笑的眉眼弯弯,“又打翻醋坛子了?不过是夸了他两句客套话,还当真了?”
顾北煦拿在手的草料一顿,后背柔软的触感登时就将他心头的火气消了大半,“你还救他做什么?”
“阿煦~”凌子岺掰过别扭的人,将他手里的草料一股脑丢进食槽里,拉着他往马车那边走了几步,才说道:“你打他,他都没还手,说明他已经知道错了。我要是再不救他,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况且你出手那么狠……”
“你心疼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是心疼你,干嘛跟个外人这么大气性。再说,昨晚的事,他已经罚过陆一了,我亲眼看见的,脸好大一个巴掌印,跪了半宿腿都跪伤了呢!我们就不计较了好不好?揭过去,不提了好不好?”
见顾北煦脸色有些松动,凌子岺立刻见好就收,笑嘻嘻的拽着他家王爷,“我昨天看见街有卖酸梅汤的,你陪我去买好不好?买完了我们就出发,快一点说不定后天就能到营地了。”
顾北煦站着没动。
凌子岺心里默叹,还真是难哄。
啵~
凌子岺迅速看了一下周围没人,踮起脚尖在某个生气的人左脸吧唧亲了一口,才瘪着嘴道:“这下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