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岺儿真的就这么打算放过那个叫陆一的?”
“小朋友一个,我……”
“他可不小了,瞧着比你那徒弟还大些。假如今天这事是你那徒弟办的,你这当师父的又该如何?”
“敢?我非给他腿打断!人笨武功差没有关系,但不能存着卑劣害人的心思。”
凌子岺一直都是这么教育她底下的师弟们的,医者父母心,自古医毒不分家。说到底人都是有负面情绪皆是自私的,倘若心里没有处事底线,没有正直公义,那么救人的医者就会变成行凶的刽子手。
可此刻凌子岺再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知为何在顾北煦面前竟心虚起来。
她从不曾为一己私怨杀过人,可是为了顾赫言口中的万里河山,她出卖自己的良心,甘愿做他手中的一把刀,构陷朝臣罗织罪名,残害无辜。倘若用世俗眼光来评判,她自是该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
她这样的人,再说出这样一番话,不是很可笑吗?
“岺儿……”顾北煦轻声唤道,伸手覆凌子岺的手背,将自己的温度传过去以示安慰。他了解凌子岺的痛苦,理解她的经历,从刚相遇时的冷漠逐渐变得柔软,顾北煦知道她已经对自己敞开心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