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军营那头,顾北煦也是辗转难眠,离了那股子冷香,总觉得这床太硬,被褥太凉。实在睡不着了,便索性起来提着剑到营帐外偏僻处练上一会儿,只累得满头大汗再回来一头栽在床上。
安星喆身为监军统帅,被顾北煦吵醒后隔着老远直翻白眼,要不是这几日两个副将接连有事请假,恐怕顾北煦早就快马扬鞭奔回禹城了。他看着那人进帐的背影,嘴里暗骂道:不就是娶了个媳妇嘛,弄得跟丢了魂儿一样。
提上两壶桂花酿,安星喆一手折扇轻摇慢踱步,风流气派好整以暇地进入顾北煦的主将营帐,朝床上躺的四仰八叉睁着眼睛的人,问道:“喝点儿?”
顾北煦坐起身,看着安星喆,“大半夜的不睡觉,喝什么酒?”
安星喆不理他,自顾自地在矮桌前坐下来,拔了瓶塞倒入酒杯,桂花独有的酒香散开满帐,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啧啧道:“江浙两广上供的,阿煦,确定不尝尝?”
顾北煦问道:“你又受贿。”
安星喆笑道:“那你喝不喝?”
顾北煦看着他良久,笑道:“喝。反正咱俩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喝白不喝。”
安星喆端起酒杯,“敬……蚂蚱。”
顾北煦哑然失笑,举杯碰了一下,“敬……另一只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