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喆笑的跟个狐狸一样,一手揽着凌子岺,不要脸地回道:“欸~不能算,不能算,算了不就遇不到你这个魔煞星了?”
“师父?”魏沐谦凑上来,游移不定的眼神打量着安星喆,伸手想上前扶又不敢。
凌子岺气力不济,靠在安星喆的肩侧,也没在意那人揽着她的姿势,将手里的剑递给魏沐谦,吩咐道:“把马车收拾一下。”
魏沐谦低低应了,接过那柄沾满血污的剑,战战兢兢地转身找布擦剑去了。
安星喆望着魏沐谦的背影,忍不住啧啧调侃道:“魔煞星,你这徒弟不行啊,胆子有些小……”
凌子岺闭了闭眼睛,不耐烦地语气回怼道:“你第一次还不如他呢!”
闻言,安星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道:“你该不是拐了好人家的孩子吧?”
凌子岺直接闭嘴,她此时实在没力气跟安星喆斗嘴,便索性放松了将大半数重力靠在安星喆身上,闭目调整自己的呼吸。
“你受伤了?”安星喆见凌子岺脸色不太好,便朝后面呆怔的顾北煦说道:“别愣着了,赶快拿金疮药来……”说完就扶着凌子岺将人搀到马车旁,魏沐谦刚拔除完马车门上的箭羽,遂将门打开,扶着凌子岺进去坐好,看她打坐调息才退出来将车厢门关好,一言不发守在外面。
安星喆见顾北煦还站在原地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还以为他思索什么国家大事呢?叹口气摇摇头,认命地自己返回先前马车那里找金疮药去。
血腥味无比浓重,地上的尸体各式各样,伤口参差不齐,除了几个脖颈处一剑封喉的剑伤,其余的大多是被人捏碎了颈骨,手法狠毒,死状惨不忍睹。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他亲眼看到,她还活着给他带来的震撼大。
顾北煦早就该想到的,那姑娘绝非一般女子,又岂会轻易死在一场寻常火灾里。他方才跟在安星喆身后,一眼就认出了女扮男装的那张午夜梦回多少次的脸,心跳骤停浑身发麻,僵硬成了一块望夫石。
原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顾北煦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他不确定她是否还认得他,他怕……他想开口去解释,踌躇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北煦在原地呆了许久,倏然意识到他刚刚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和安星喆认识!
两个一见相谈甚欢,丝毫不避男女之嫌,尤其是安星喆那登徒浪子的禄山之爪居然揽着她的……她的……
顾北煦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乱,嗡嗡作响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向那车厢走去,守在一旁的魏沐谦立刻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知道他是和刚才那白袍公子一同出现的,但眼下凌子岺受伤,他草木皆兵不敢大意。
顾北煦底气有些不足,不确定地眼神飘向紧闭的车厢木门:“她……她怎么……样了?”
魏沐谦还未开口,去拿金疮药的安星喆就乐颠颠地跑回来,手里拿着几个药瓶子一股脑塞到魏沐谦手里,“白色瓶子的外用,红色瓶子的口服,快,给……给你师父送去。”
魏沐谦有些为难,凌子岺打坐调息的时候简直生人勿近,再说了,她师父又怎么会缺药?
安星喆见魏沐谦戒备犹豫的神色,知他的担忧,就面色和蔼地说:“这药……是甜的。”
这下连顾北煦都愣住了。
魏沐谦将安星喆给的药揣进怀里,道了声多谢便不再看他两人,转身跳上马车推开车厢门,进去后又反手迅速关上,让顾北煦还没来的及看清,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安星喆摇着折扇笑了笑,嘴里骂着,这小崽子跟他师父一个德行!
顾北煦疑惑扭头看他,只听安星喆故意提高了嗓门生怕车厢里的人听不见似得:“都是小没良心的。”
顾北煦皱皱眉不置可否。
这时,一直躲避在车厢后面目睹整个过程的车夫周伯腿脚发软的慢慢走出来,他一个平头老百姓哪儿有机会见这样的场面,随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地给两位看起来好说话穿着富贵的公子磕头,磕磕巴巴地告饶,求两位爷行行好,放他离开吧,他实在是不敢再送这趟活了。
安星喆耸耸肩表示无能无力,你是谁雇佣的找谁去,他也不敢得罪那位魔煞星。
一旁的顾北煦却立刻从身上摸出钱袋递给那车夫,在车夫千恩万谢中若有所思的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安星喆有些不解,拽着顾北煦绕过满地的横尸,远离车厢在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站定,眼神莫测地盯着顾北煦看:“阿煦,你平常遇到这种事不都不爱管闲事的么?今儿是怎么了?刚才我就发现你不对劲……”
顾北煦用一种诡异莫测的目光看着他,反问道:“我就不能突然转了性子,想积德行善了?”
安星喆先是一愣,随即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哈哈哈……阿煦,这是我今年听得最好听的笑话……哈哈哈哈……”
顾北煦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