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上到处看,嘴里反复滴咕:“雀雀,小只一。”
王素素伸手把他脑袋扶正,“走路就好好走路,一会儿该绊倒你了。”
“嘿嘿。”
这时他嘿嘿笑起来了。
咧着嘴露着干净整齐的小白牙,很是卖乖的样子。
“哼,比你爸爸还不乖,人家那个爷爷给你牛牛,好好的怎么吐了。”
王素素责怪道。
小东西倒是能和妈妈很好的沟通,听到这话,就歪着小脑袋,一脸很有理的样子:“牛牛,爸爸,好七。”
“哦,肉肉还是爸爸做的好吃啊,这次知道你爸爸的好了。”
王素素皱着鼻子冲儿子哼了一声,又笑着看向陈凌。
陈凌莞尔:“是外边这些熟食都太咸了,睿睿吃不了,吃进嘴里也咸的没法吃就吐了。”
“太咸了?”
“是啊,天气热么,又要摆出来卖的,肯定要多放盐,才不变质,要不就这从黄泥镇过来,一路上闷都闷坏了。”
“哦,是这样么。”
熟食、糟鱼,这类东西,每年天热的时候,是有人专门骑着车子走街串巷去吆喝着卖的。
黄泥镇的,附近小村的,都有这类人。
还有赶着车卖蒸馍的。
现在摆摊,也就是看老鳖吸引来的人多,像是集市一样,趁机摆出来卖卖。
两大一小,手拉着手,慢悠悠回到家。
高秀兰正在门口坐着小板凳择韭菜和小葱,旁边是两个老太太,同样聊着闲话,择菜。
看到陈凌他们一家三口回来,都笑着打招呼。
不远处吃草和玩耍的狗和牛也甩着尾巴,跟随回来了。
“娘,别忙活了,睿睿想吃肉了,我去割点肉,今晚做烂肉面。”
“烂肉面啊?那我去擀点面条。”
“不用,我来吧,我来,娘你把干孤、木耳泡上就行。”
老太太做饭肯定不差的,就是手上力气不如他,手擀面不如他做出来的筋道爽滑。
陈凌把小青马从对面学校牵过来,骑马去割了些猪肉。
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烂肉面,这个烂肉么,和拆骨肉差不离,说的就是边角料,这才叫烂肉。
当然,陈凌嫌弃那个埋汰,卖的贴骨肉,那也无所谓。
自家吃,好吃就行,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和限制。
烂肉面的做法呢,还是今年春上余启安教他的。
简单好学,做出来还好吃。
陈凌上手之后,隔三差五来上一顿。
肉以料水煮熟,切好,再下锅炒。
依然是猪油和花生油混着,炒出来香。
黄花菜、豆角,以及泡发的木耳、野山孤,放进去,稍微炒断生,加料水焖煮。
煮到什么程度?
里面的汤汁收缩浓稠了。
烂肉面的卤子快成湖湖了,就成了。
这时候手擀面也煮好了。
北方的家常面食就是这么快。
而且陈凌做的手擀面,说是劲道爽滑,那是一点也不差的。
煮出来,面条都是光光的,硬度够,韧性也够。
沾满了烂肉卤子之后,呼啦啦一吸熘进嘴,那简直满口喷香。
配上几瓣蒜,没说的,太好吃了。
陈凌端着碗,蹲在门口,一边跟学校看门的梁金科闲聊,一边连续干掉三大碗面。
就这还意犹未尽。
把切了的猪耳朵,凉拌好了拿出来与梁老头喝了两瓶啤酒。
这才够过瘾。
睿睿呢,年纪小,吃不了这么筋道的面。
梁金科都说,瞧这面筋道的,这吃得急吸熘快了,‘啪’一家伙甩到脸上,不得崩出血印子。
整个一面条伤人事件啊。
老头说得有趣。
情况也确实是小娃娃吃着费力,剩下的面多煮会儿,煮的软软的,配上烂肉卤子,小奶娃子吃起来跟小老虎似的,嗷呜嗷呜干掉大半碗。
小肚子撑得滚圆,差点走不动路。
让外婆牵着小手,搬着小板凳,去笼子跟前逗弄狗獾子去了。
这时候天色也还早呢,才六点多钟,不到七点的样子。
有小娃子吃晚饭就早一点,也没啥不好。
陈凌就点着一根火绳,和梁金科在门外下棋。
下着下着,一群鸭子从河里走上来,摇摇晃晃的往对面学校去了。
梁金科见此大叫:“哎哟哟,谁家鸭子走错门了。”
起身就追鸭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