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便径直将拖拉机开过去,在距离骡马市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向阳的宽阔地儿,将拖拉机横放着停好,把车斗的挡板放下来,猎物、兔子,帮着众人卸下车斗,一块摆在前面。
现在人少,陈凌不想干守着摊位,收拾好之后就道:“我去骡马市转转,你们有人去吗?”
“俺们不去了。”
“富贵叔你要干啥?又要买牲口?”
“嗯,看看有卖羊的没。”
他其实是想去骡马市找人问问老巴家住哪儿。
毕竟怀了羊羔的母羊,肯定是不会有人拉出来卖的。
都是等着羊羔产下来,养大一些再去卖。
只能托骡马经纪帮着去找。
走到西边的骡马市,现在人也还很少,只有零星几个人,牵着几头大驴,还有牛马,蹲在树下说话。
他走过去递上烟打听了下,老巴的名头果然够响亮,立马就问出在哪儿来了。
“老巴头儿这个点儿不在家,跟他家大女婿在畜牧站哩,你去那边找他吧。”
“畜牧站?是过了卫生院,最北面那个吧?我从那儿路过几次,也没个啥招牌。”
“对,就那个。招牌在门外那棵老槐树后边的门框上,挂着块木板子哩,你走近了看就知道。”
“好嘞,我过去瞧瞧去。”
出了骡马市,陈凌没从卫生院那里走,直接朝着北边,在长乐乡村外绕了一圈,绕到了畜牧站。
乡里的畜牧站有些年头了。
大门是两扇遍布锈迹黑色铁门,很窄小,门口也就一米五六宽,门口有个小斜坡,左侧有棵枝叶繁茂的老槐树,树后的门框果然钉着一块长长的木板,漆成了白色,其上用毛笔写着“长乐乡畜牧兽医站”等字样,但也已经泛黄褪色。
陈凌打量了两眼,走了进去,里面青砖铺地,飘着缕缕炊烟,入门没走两步,就惊起一阵狗叫。
“有人吗?老巴哥在不在?”
“汪汪汪……”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一只杂毛土狗抻着铁链在一棵枣树旁跳来跳去,不断狂吠。
“谁啊?”
一个耸肩驼背的黄脸老汉从东边屋子探出脑袋。
正是那骡马经纪老巴头儿。
看到陈凌后就是一愣,然后露出笑容:“哟,你不那谁么?”
“等了你好几个大集,都没来,你那小白牛咋样?不好养吧。”
“这次得亏你来得早,等俺吃口饭,待会儿带你挑个好的大牲口……”
陈凌闻言摆摆手:“没事,我不急的,老巴哥你先吃饭,不过我这次来不是买牲口的,是想托你帮我找两只带羔子的母羊。”
“这样啊,行,现在秋羔子下来了,带羔子的不难找。”
“你买回去干啥?”
“想买回家产奶的,给家人补身子用。”
陈凌解释道。
“好,等会儿给你问问,你放心,俺在这十里八村还是有点名头的。”
“集上找不到就给你去村里找。”
老巴明白过来,就痛快应下。
陈凌自然也知道他这个老骡马经纪的厉害,就坐在旁边等他吃饭。
“达,二娃子家的羊不就刚下的小羊羔子么?奶水正多着哩。”
这时候,一个戴眼镜的方脸汉子从厨房端着锅碗出来,放到院子里后,又对陈凌笑道:“小兄弟,母羊生小羊羔前十来天才下奶哩,还怀着的,不如已经生下来的。”
“不然买回去还得伺候母羊生产,再说你要是路远的话,买回去说不定成啥样哩。”
“是啊,这个我也知道。”
陈凌点点头,而后道:“其实两样我都行,路远不是问题我也有办法,不过关键是看人家乐不乐意卖。”
“哎哟,你算说到点子上了。今年肉贵得吓人,家里有羊羔,有猪崽儿的,哪里舍得卖?”
汉子附和着,对老巴道:“那达你吃了饭带着小兄弟去趟二娃子家吧,顺便看看他那边咋回事,俺就不去了。”
“行。”
……
等老巴吃好饭,太阳已经升高。
老巴就挎了药箱子,带着陈凌向北出了长乐乡。
村北野树杂乱,沿着土石小道走了不到二里地,就到了一户人家。
说是人家其实不准确,看周围倾倒的粪便,还有这占地面积,这明显是个养鸡场。
进去后,院子是南北长条形的,东西两侧是长长的鸡舍,中间是石头砖块铺的地面。
一个秃头顶,肿眼泡,大小眼,留着八字胡的汉子正在院子里,光着脚丫子用铁锨配饲料。
见到老巴领着个生面孔过来有点诧异。
“老巴叔,你咋来了?”
“俺咋不能来?你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