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凌不知道的是,他驾着驴车还没走出村呢,就有很多人开始在背后笑话他了。
这事儿其实不怪他……
要怪就怪王来顺家的这头倔驴。
可能是因为起得早,这家伙死活不愿意让套车,“儿啊儿啊”的一顿乱叫,王来顺添了两斗草料都不好使。
吵得街坊邻居都听见了,纷纷出来看咋回事。
最后还是陈凌掏出一把洞天里种的花生喂给它,这才让套上车,从王来顺家赶出来。
外面的人一看是陈凌这有名的懒汉驾着驴车出来。
顿时就觉得好一阵稀罕。
这小子平日里不是睡大觉,就是去县城里瞎混。
家里有啥活儿都是他媳妇干,就没见他操过心,今天咋来村长家借驴车了?
大家都觉得挺好奇,找王来顺一打听,好家伙,原来这小子是去县城买犁耙准备翻地呢。
还是之前二柱家那块荒了十来年的废地。
一听是这么回事,人们都是既惊奇,又觉得好笑。
之前二柱家那块地啥情况,村里人谁不知道?
要是能用犁耙翻耕两下就能好的话,还用等他陈富贵去弄?
难道这小子被大舅哥一通暴锤,还把脑袋锤坏了不成。
不然凭这小子一颗心分成八瓣,有七瓣在吃喝玩乐上的人,咋可能愿意去种地呢?
现在还想靠着犁耙翻耕,他不知道那块地底下有多少石灰吗?
简直笑死个人!
于是陈富贵又闹笑话了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
这个时代的山村里本来就没啥娱乐活动。
都是今天笑话笑话别人,明天被别人笑话笑话,什么谁家婆娘偷男人,又有谁家汉子不害臊偷看寡妇洗澡,啥样的都有。
不过像陈凌这种,村里人都拿他笑话的,就很少见。
以前是笑话他不务正业打媳妇,前些日子则是被他媳妇的娘家人找上门,被人按在院子里一阵狠揍,被揍的哭爹喊娘的,被全村人看了笑话。
谁知道,今天又要去买犁耙翻耕荒地,整个一副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眼看又要闹个大笑话。
……
这时候,大概是早晨七点钟左右。
陈凌赶着驴车出了村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人当成笑话看了。
他哼着小曲,陶醉于初春暖阳之下,清新秀丽的山间景色,心情非常的不错。
陈王庄虽然距离县城不远,但三面环山,一面绕水,属于非常偏僻的小山村。
或者说,他们所在的这个省会就很偏,而且多山多水,交通也不方便。
虽然景色秀丽,但是现在可没有后世开发成旅游区的繁华景象,完全就是个穷地方。
陈凌一路向东,从村东的水库堤坝上走过,又绕了两道山梁,县城已然在望。
这个时候,陈凌就把驴车赶到偏僻的地方,把花生从洞天里转移到板车上。
很快就装了满满一板车,大概有五六百斤左右。
剥开两颗尝了尝,果然已经干透彻。
这年头就是卖干花生。
新鲜的湿花生是没啥人买的,别管县城还是乡下。
因为湿花生压秤,一斤花生就那么一丁点,比干花生少得多,还不如买块肉吃。
“嗯,这一车花生不算少了,先去农贸市场探探情况,卖完了再说。”
陈凌心里暗暗想道。
缓了口气,继续赶着车向县城里走。
去农贸市场卖花生大豆之类的杂粮,九点钟都不算晚,属于早市。
要是蔬菜水果早市的话,七点钟去就已经没啥人了。
山区这边批发蔬菜水果都是凌晨三点赶过去,快的话,五点钟左右差不多就卖完了。
没多久,到了县城西郊的农贸市场。
陈凌正要赶着驴车进去,却被人在大门口拦下了。
因为见他驴车拉着花生,明显是要到市场贩卖的,这就需要交临时摊位费了。
如果是空着车的话,倒是不用交。
陈凌交了五毛钱,就驾着车向着杂粮区赶了过去。
已经七点多,卖菜的、卖水果的只剩零星几个人了,早点摊子倒是还有不少。
馄饨、豆腐脑、油条、饸烙面……
各种饭香扑鼻而来,本来吃了早饭的陈凌被这眼花缭乱的吃食弄得肚子又有些饿了。
油条豆腐脑倒还好,想吃就能吃到。
关键是那饸烙面,后世虽也有,却早已失去记忆里的味道。
看着一个个饸烙碗中,红油汤覆着臊子,青灰色的饸烙面条,冒着热腾腾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散发着勾人的香味。
一大口吃下去,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