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还没传进秦昭耳中,就有人第一时间向萧策禀报。
萧策脸色阴沉,冷声下令:“速查此事,抓到造谣者,割断舌根,以儆效尤!”
秦昭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两天后,这时养心殿来了一位嬷嬷,称皇上有请。
秦昭心知不妙。
皇帝突然间诏见她,只怕不只是问话那么简单。若是皇帝为了省事,想要悄无声息处死她,让流言随着她的死亡而终止,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看向宝瓶,宝瓶会意,暗中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知宝瓶会去主殿搬萧策这个救兵。
她则从容地跟着嬷嬷前往养心殿。
皇帝跟前没有人伺候,秦昭见状便知,关于宫外流传的那些丑闻,皇帝当着奴才的面也问不出口。
她向皇帝请完安,退至一旁站定。
“你在常州和赵钰同住一屋檐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皇帝直奔主题。
“回皇上的话,当时常州百姓流离失所,赵大人急于处理灾情,对住处也不挑剔,便住进了武大人临时找的宅子。当时不只是赵大人住在那幢民宅,安王也是那边的住客,还有其他女眷也住在那幢民宅当中。再有就是,赵大人日夜在外奔走,妾身跟赵大人打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皇上若不信,可以派人去常州彻查此事。”秦昭毕恭毕敬地回答。
她说的也是事实。
除她这个女眷,还住着小鱼,以及武仲的家眷在那边照看,当然还有武家的其他仆从也住在那边,绝不只是她和赵钰单独两人住在那幢民宅当中。
“无论真相如何,你都让皇家声誉受损。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只有一个法子……”
此时秦昭斗胆打断皇帝的话:“总不成是让妾身永远闭嘴的法子。妾身以为,皇上真要那么做,就证明流言都是真的,这才是真正损害皇家声誉。如今有人恶意抹黑皇室,是不是该严惩造谣者,以儆效尤?不然有一便有二,今次表面看似是抹黑妾身,但其实对方真正想害的人是太子殿下。妾身死不足惜,但太子殿下是大齐储君,竟被小人恶意中伤,这种人万万留不得!”
皇帝冷眼看着秦昭,又再看一眼大殿门口方向。
秦昭看到这个细节,心一凛,突然明白皇帝是在等萧策。
萧策如果跑到养心殿来救她,皇帝很可能就会真的杀了她。
最是莫测帝王心,皇帝要弄死她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此次皇帝真正试探的人其实萧策。
秦昭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后,她跪倒在御前,神容凄苦:“自从殿下从常州把妾身带回东宫后,殿下便冷落了妾身。妾身以前想不明白是何道理,就在方才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太子殿下竟也不相信妾身。既如此,太子殿下当初为要把妾身带回宫,为何不索性让妾身在宫外自生自灭,难不成就只是为了保存皇室颜面?”
只要让皇帝相信萧策不看重她就行了,皇帝就不至于取她的命,接下来就盼着萧策比她机灵,知道来救她反而是害她。
皇帝听到秦昭最后一句话,心念一动。
只要太子不看重秦氏,留秦氏一命倒无不可。
秦昭很快又以想起另一个人物,她计上心头,凄苦地道:“皇上有所不知,真正和赵大人两情相悦之人是吴良媛。吴良媛心悦赵大人已久,两人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太子殿下也是知道此事的,但太子殿下还是让吴良媛进了东宫,成为良媛,大概也是因为太子殿下太喜爱吴良媛……”
“吴良媛和赵钰两情厢悦?”皇帝难掩错愕。
“是啊,这是赵家人都知道的事实,太子殿下也是知情人。太子殿下更是痴情人,明知如此,还让吴良媛进了东宫,妾身以为太子殿下曾跟皇上交待此事,原来不曾的吗?”秦昭其实也有点意外。
那时突然传出皇帝下了一道口谕,让吴惜语进东宫当良娣,她以为萧策会跟皇帝说此事。
原来萧策什么也没说,便接下了皇帝的“赠礼”。
到底该说萧策奇葩,还是该说萧策愚孝?
“你继续说,朕要听事实。你要知道,欺君是死罪!”皇帝眸色晦暗。
若秦昭所言属实,那吴良媛便留不得。
秦昭忙道:“妾身句句属实,因为赵府就有很多人证。太子殿下心悦吴良媛这件事在赵府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问一个下人便知此事是真的。眼下太子殿下独宠吴良媛,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在吴良媛进东宫时,太子殿下还故意抬妾身为良娣,其实就是想拉妾身出来,为吴良媛挡刀……”
反正吧,为了活命,假的也要说成是真的,而且她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不怕皇帝去赵府查。
皇帝听完秦昭的话后,久久不语。
秦昭刚进宫时其貌不扬,他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何太子独独对秦昭不同,只是那时他觉得无伤大雅,便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