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觉得这或许是上层的命令,就跟他们放过犹大人一样,国府不能再多一个敌人。
而且果军中有很多德制装备,虽然民国和德国已经断交,但这些装备后续的保养、维修、升级依然需要德国人的帮助,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可左重给出的答案却非如此:“春阳,你说过,德国人和日本人就算这次失败了,还会有下一次,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不错,消灭日德情报人员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邬春阳再次重申了他的观点。
左重伸了个懒腰,笑呵呵道:“所以啊,有时候只杀人不能解决问题的,对话才行,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拥有足够的筹码。
况且德国人是德国人,日本人是日本人,看待问题我们要一分为二嘛,制裁和对话并不矛盾。
只有把对方打痛了,打疼了,他们才会乖乖坐到谈判桌上,否则药厂永无宁日。”
邬春阳似乎明白了,当即加快速度驶离,轿车在深夜的墨尔本街头疾驰而过,将大伊万远远抛在了身后。
如此又过了两日,一辆卡车开出霍夫玻璃厂,大伊万与司机开了个小玩笑,抬起木栏杆放行,几分钟后又拿起电话接通了一个号码。
“货物已出发。”
“干得不错,继续观察,你的酬劳在信箱。”
对面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大伊万觉得这种生活好像也不错,既能针对德国佬,还能赚点小钱。
时间来到两小时后,那辆从霍夫玻璃厂离开的卡车出现在盘尼西林药厂,司机将脑袋伸出车窗高喊开门,右手按响了车笛。
在鸣笛和司机的催促声中,古琦走出门房,与五六个警卫围住了卡车,前前后后打量好几遍。
车辆是玻璃厂的没错,车牌和各处细节都对得上,车头的磕碰痕迹,轮毂处的凹陷,甚至是车漆的磨损程度全部一模一样。
这是辨别车辆真假的小技巧,车牌可以伪造,但这些细节很难模仿,不过司机却是个生面孔。
“你不是上次送货的司机。”古琦抬头看着驾驶室,语气不轻不重,右手放到了腰间。
司机耸耸肩,若无其事道:“我的表兄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拜托我来送货,请不要告诉霍夫先生,否则他会丢掉这份工作的,他还有一对儿女和妻子需要养活。”
古琦冲小特务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趴在地上查看车底,还有人拿着撬棍跳进车厢,逐一检查木箱中的货品。
箱子被一个个打开,里面都是褐色药瓶,这是避光药品必需的储藏工具,药厂每隔几天就要采购一批。
查了半天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古琦下令开门,司机踩下油门,卡车轰隆隆地开进了大门。
一个小特务靠近古琦,小声请示:“卡车一切正常,用不用向玻璃厂求证司机的话?”
“不用,告诉弟兄们保持警惕,等待新的命令。”古琦摆摆手,老神自在道。
不管司机是人是鬼,他们都不能动,一动德国人就会知道自己暴露了。
药厂制高点,左重、邬春阳将这幕收入眼底,邬春阳想不明白,他本以为德国人会利用运送药瓶的机会潜入药厂,否则穆赫没必要冒充英国商人去玻璃厂。
比起直接渗透,这种间接渗透难度更低,也更加安全,行动人员只要藏在车里,中途找个地方跳车,等天黑再找机会行动就行。
突然被换的司机也证明了邬春阳的猜测,可卡车里没有发现德国特工,单靠一个司机又无法完成窃取药品配方的任务,德国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稍安勿躁,这只是火力侦察。”左重及时解答了邬春阳心中的疑问。
邬春阳点头赞同,但还有一点担心,今天他们检查了车底,连车里的货箱都没放过,见无隙可乘,德国人会不会放弃玻璃厂这条线。
左重看出了他的担忧,呵呵一笑没有多说,德国人肯定不会放弃,甚至穆赫已经出招了,只是比较隐蔽而已。
人总会选择自己擅长的方向解决问题,德国人又擅长什么呢,左重眯起眼睛,大概猜到了穆赫的底牌。
二人不再说话,继续远距离监视卡车以及司机,没多久货物卸完,卡车驶出药厂朝着玻璃厂方向开去,期间司机没有离开过车辆半步,也没有东张西望。
“春阳,你去给胖虎递个消息,让他.”
左重将邬春阳叫到身边,压低声音交待了几句,邬春阳听完快步走向药厂大门。
再说玻璃厂的卡车开出几公里后,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方,见没人跟踪便转动方向盘,驶入了一条两边长满树木的小路。
秋风吹过,沙沙作响的树林里有两人在窃窃私语,听声音正是司机和穆赫。
“那件东西的表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