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室无法跟外界联络,要是出了事,这就证明泄密跟我们无关。”
“不对。”吴四宝也不是傻子,当即出言反驳:“如果密谈顺利,不是同样能证明你我清白嘛,大为,你多虑了。”
铜锁急了,脑袋靠近对方:“密谈之事搞得人尽皆知,山城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搞破坏,军统若不动,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吴四宝很配合,立刻问道。
“一是山城不在意此事,但你信吗?”铜锁反问。
吴四宝摇摇头,哪怕是他也知道犹大人在螨洲建国的后果,山城那些大人物不会想不到,这个假设不成立。
铜锁见他想明白了,伸出两根手指:“二就是国府准备行动,但失去了情报来源,于是被迫停止行动。”
吴四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失去情报来源,刚好自己和纪大为又被限制了自由,这下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不禁埋怨起纪大为,要不是对方提议在羁押室自我隔离,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倒是完全忘记了先前是谁在跪地哀求。
铜锁察觉到吴四宝的想法,冷哼一声:“吴大队长,这是你我脱身的唯一办法,你不同意可以去找主任。”
说完,铜锁走到板凳旁坐下,闭上眼睛不再看尴尬的吴四宝,心里琢磨着如何向副座报信。
可转眼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日本人和丁莫村肯定在附近安排了特务,贸然行动不仅完不成任务,还会暴露自身。
铜锁想到几年前左重对自己说的话:深度蛰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牢牢扎根在敌人的心脏。
想清楚这点,他的心情变得平静,让人拿来一壶茶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他们只是自我隔离,并不是被捕,小特务自然不敢为难。
一天后。
归有光走进安全屋,将“木鱼”失联的消息带给了左重,正在办公桌后看书的左重异常平静,只是轻恩了一声,手上又翻了一页。
“副座,要不要我去76号探探风?”归有光急了,铜锁是他的半个学生,他有些担心对方的安全。
左重目光没有离开书,笑着卖个关子:“你看,你又急,稍安勿躁,有时候没有消息等于有消息,铜锁那小子机灵得很,不会那么容易暴露。”
没有消息等于有消息?
归有光挠挠头,副座说话永远那么难懂,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思考,自己执行命令就好,何必想那么多。
这时左重捻起书角,随口说了句:“对了,去给大雄传个信,让他时刻关注日本驻沪海军的动向,我要知道对方最近的所有动作。”
“是,我立刻就去。”归有光没问为什么,转身就出去传递消息。
待大光头走后,左重放下手里的书,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地图,地图上标记着两个点,一个是哈同花园,另一个是郊外兵站。
看着这两个相距甚远的点,左重目光微凝,有些事情已经得到了证实,下一步就该考虑如何行动了。
合上地图,他站起来来到窗前眺望远处的旅馆,小声念叨了两遍徐恩增和郑庭炳的名字,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日犹密谈开始前两天。
长谷良介与海军驻在武官见了面,为了避嫌,两人没有选择在海军的地盘或者长谷机关碰头,而是随便找了家咖啡厅。
“长谷君,密谈当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们希望你的人不要出动,拜托了!”刚刚坐下,驻在武官就开门见山道。
这句话把长谷吓了一跳,海军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沪上发生了兵变,他这个情报机关机关长也有责任。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顾虑,驻在武官连忙安慰道:“请放心,长谷君,我们不是那些鲁莽的陆军马鹿,不会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长谷沉默了片刻,随后在驻在武官期盼的眼神中喝光了咖啡,脑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双方就此达成了默契。
与此同时,徐恩增在咸肉庄里给手下下达了几条命令,中统在沪上的潜伏力量蠢蠢欲动,各方势力即将在十里洋场发生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