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阴恻恻道:“信是什么人送来的?”
“没看见,弟兄们开门时就见到了。”小特务缩着脑袋,小声回道。
“废物!一帮废物!还不赶紧滚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异常!”
陈恭澍发出咆哮,军统沪上区的秘密据点,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上门来,这如何不让他又惊又怕。
今天来人只是送了封信,万一下次送的是炸弹呢,到时他们所有人都得见阎王。
等到小特务慌忙跑走,陈恭澍打开信封,看了片刻他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咬紧牙关蹦出一句欺人太甚。
在这封署名地下党沪上机关的信里,地下党通报了日犹密谈的相关情报,甚至还“好心”提醒军统,哈同花园和城郊兵站都是日本人的阴谋,希望军统不要上当云云。
“该死的异己份子!”
陈恭澍恶狠狠骂道,地下党这是示好吗,不,这是在示威,是趴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
但事关重大,他只得憋着一肚子火将情报发给山城总部,同时隐瞒了情报来源,若是让戴春峰知道此事,他这个区长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发完情报,陈恭澍立刻下令转移,带着人火速撤离了商行,速度之快就跟P股底下着了火似的。
数小时之后,左重望着手机里的加密电文面露惊讶,沪上区的情报搜集能力这么强吗,连城郊兵站有问题都查出来了,老陈有点道行啊。
将手机收回,左重在安全屋里转了转,思考起一个问题——如何找出真正的谈判地点。
首先,从日方内部获取情报这条路恐怕行不通,大迫通贞在兵站设下陷阱,证明了日方已经怀疑自身内部有鼹鼠,无论是长谷良介还是林傅一郎现在都不能动。
跟踪日方或者犹大人也不现实,兵站里的日本代表是假的,犹大富商住宅里的犹大人同样真假难辨,贸然跟踪只会暴露行动。
鬼子这次很谨慎,玩起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把戏,或许对方根本不在乎密谈能否成功,为的就是找出鼹鼠,左重若有所思,忽然停住脚步。
“等等,若是如此”
左重嘴里轻声念叨了几句,眼睛越来越亮,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不过这需要证据支持。
他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孔,军统不光在日本人那有钉子,在另一个地方也有钉子,对方潜伏了这么多年,该唤醒了。
——
日占区纪云清府邸餐厅之中一片欢声笑语,铜锁坐在纪云清右侧,恭敬地为其斟了杯酒水,这位认贼作父的漕帮大佬当即颔首微笑。
“大为,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斟酒让下人来就好了嘛。”纪云清叫着自己为义子起的名字,态度甚是和蔼。
铜锁眼眶一红,认真道:“义父,您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推荐我当了特工总部的督查室主任,此等恩情,大为我是报不完的。”
旁边的76号警卫大队大队长吴四宝见状心生妒意,不就是倒杯酒吗,也能扯到恩情,纪大为这家伙真是个马P精。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外道。”
纪云清虚指铜锁,嘴里“批评”了一句,实则很是得意,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心中激荡不已。
几年前,他在金陵监狱里如同丧家之犬,如今为什么能一跃成为沪上滩的头面人物,不就是靠着这帮为日本人卖命的徒子徒孙。
尤其是纪大为,在76号的表现非常出色,很得丁莫村、李施群和日本人的欢心,对方混得越好,越发证明他的伯乐之俦。
想到这,纪云清又叮嘱了铜锁几句用心办差之类的话,摆足了义父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真父子。
饭后,铜锁与吴四宝告辞离开纪宅,开车前往公共租界,路上两人全都没有说话,警惕地观察着车辆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与敌交火。
自从沪上陷落,国府情报机关和各种组织屡次刺┴杀伪政府官员,76号的头头脑脑们更是头号目标,他们不得不小心应对。
提心吊胆开了十多分钟,汽车在哈同花园门前停下,一群小特务簇拥着两人进入花园内部,见到了负责保护密谈地点的76号副主任李施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