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会附近的监视点内,邬春阳见何逸君安全脱身松了口气,笑着对左重说道。
“副座,看来何小姐已经获得了目标的初步信任,这步棋咱们走对了。”
左重用余光观察司马玲珑,心里却不像邬春阳那样乐观,种种迹象表明,金兰会背后一定有个组织严密的间谍小组。
去钟府对面红店侦查的中年人,先前在何逸君住所门口出现的可疑人员,还有刚刚的警长,这些人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或者发展的眼线。
对方能在他们军统眼皮子底下发展成这种规模,警惕性可想而知,何逸君这次拜访顶多算见个面,离获得信任还很远。
想到这,左重问了邬春阳一件事:“春阳,红店出现之人与在何逸君住所门口出现的可疑人员,是否为同一人?”
“不是同一人,我让红店的兄弟辨认过了,两人的年龄、身高、长相都不一样。”
邬春阳回答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样貌普通的年轻人,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这张用德国最新式相机拍摄的照片非常清晰,只见此人站在店铺前,一双眼睛微微乜(mie)斜,正是对方在路边监视何逸君乘车前往金兰会时的情形。
左重拿过照片用手指弹了两下,抬头淡淡道:“咱们的对手人数不少啊,金兰会内部的人员情况查明了没有,里面有多少工作人员,底子干不干净。”
虽然无法贴靠侦查,但通过秘密调阅警署的户籍登记资料,询问可靠的知情人员,军统还是大致确定了一些情况。
邬春阳没有看资料,直接回答:“除了司马玲珑,金兰会内共有9名工作人员,均是女性,年轻在18到28岁之间,籍贯各有不同。
她们的资料正在外调,不过由于有些地方是日占区,我担心弟兄们中了日本人的陷阱,所以没有要求办结时间,查明仍需些时日。
我们也找了为金兰会安装电话的军方技术人员,并根据对方的口述绘制了金兰会的建筑示意图,目前已经发现一处可疑迹象。”
“什么可疑迹象?”左重问道。
“金兰会建筑的墙体做过特┴殊处理,厚度远超日常所需,而且司马玲珑修建时请了数批工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更换一批。”
邬春阳表情严肃,仅从这两点其实就能断定金兰会有问题,没有特别需求,谁会将墙修得那么厚,还屡次更换工人。
特别是第二点,那是民国大户人家修造密室、密道的惯用手法,金兰会内很可能有秘密空间。
“是谁命令军方人员来安装的电话?”左重再问。
“卫戍司令部的刘司令。”
邬春阳回答的声音很小,若是那一位跟泄密案扯上关系,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震动,这可是果军“五虎上将”之首啊。
左重嘴角扯了扯,猪将真是越混越厉害了,以前只是无能,现在竟然开始涉谍了。
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总座高明”的经典片段,左重下令:“命令日占区的行动人员放弃外调,这一次咱们得把拳头先缩回来。”
邬春阳会意,他也有同样的担忧,如果金兰会的工作人员有问题,籍贯所在肯定有监视哨。
“对了,何逸君的假身份坐实了吧?”
“放心吧副座,从马来亚到安南再到山城,从档案到人证,卑职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恩,工作要仔细,告诉当地弟兄注意观察可疑人员,但不得擅自追查。”
“明白。”
随着几句对话,左重和邬春阳结束了交谈,监视点里的录音设备不断发出轻微的运转声,只要是电话就能监听,内线电话也是一样。
——
金兰会内。
司马玲珑端坐在维多利亚风格雕花椅子上,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一名女佣低头站在旁边,向她汇报着什么。
“我们的人查过,邵瑛所住房屋于几天前购入,资金来自海外,最终追溯到了马来亚的一家英资银行,户名与邵瑛一致,开户时间是两年前。
马来亚的情报人员也证实了邵家的存在,他们从当地女子学校档案中找到了邵瑛的照片,照片正通过空中邮件运来,后天就能送达。
此外,邵瑛住所以及前往沙龙的途中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德兴里的住户、商铺近期均无变动,但我们的人很少,无法完全排除风险。”
一段标准的蜀地方言说完,女佣将头压得更低,等待司马玲珑的命令。
显然跟军统推测的一样,司马玲珑确实是某方的情报人员,只是从这些话中依旧不能判断她属于哪方势力。
唯一能确定的是,司马玲珑背后势力的能量很大,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从房屋购买记录查到英资银行的开户名和开户时间,这绝不是一般组织可以做到的。
但凡军统在资料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