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因吸入毒气受伤的人员。
这些人不仅身体和面部有包扎,同时还因为呼吸道灼伤,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对方完全可以利用这两点伪装身份,藏身山城!”
他口中所说的沙城前线,乃是第一次沙城战役后,国府和日军之间的拉锯战。
从去年年末直至此时,中日双方围绕沙城周边的多个阵地展开争夺,湘茳大地遍地烽火。
日本人出动了包括燃烧弹、毒气弹、重炮在内的各种技术兵器,对处于防守的果军发动进攻,一时间果军伤亡惨重。
某次战斗中,一个营的果军遭到化学武器攻击,只有7人因为身负重伤,提前退出战斗得以存活,其余400多人全部壮烈殉国。
这些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大部分会送到山城治疗,日谍混在里面,医院方面很难分辨。
原因很简单,伤兵的编制都被打散,只要有证件和前线医院开的路条,医生不会怀疑对方的身份。
这两样东西,对日本情报机关来说都不是难事,可以伪造,可以抢夺,还可以花钱买,千万不要高估果军某些军官的道德底线。
混过入院检查就更简单了,那么多伤兵等着治疗,日谍主动推让,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多想。
哗啦~
众人的掌声响起,古琦的推断符合当前已经查明的线索,下面只需摸排那几家军方医院,便能找到剩下的日谍。
左重缓缓起身,双手摁在桌面上,下达了命令:“马上行动,一处负责侦查,二处负责甄别,十个小时,我要见到人!”
“是!”
众人齐声回令,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副座,为日谍提供安全屋钥匙和情报的鼹鼠要如何处理?”
问话的是古琦,有只鼹鼠隐藏在身边,不把对方找出来,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左重没有回答,敲了敲桌面后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前两天刚回山城开碰头会时邬春阳就问过,今天他又问了一遍。
“你们说,假设向日本人透露南洋慰问团行踪和泄露安全屋情报的内鬼是同一个人,对方为什么不跟鬼子说我也在慰问团当中?”
下面的宋明浩、宋明浩、吴景忠三人纷纷发表起意见,有说内鬼不知情的,有说内鬼不确定的,还有说不敢的。
邬春阳却一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内鬼能接触到安全屋情报,证明级别不低,按说应该知道副座去了西北才对。
不敢更不可能,内鬼都敢卖国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有机会抓到副座,对方绝不会放过这么大的“功劳”。
当然,这些话他只会在心里想一想,说出来好像自己盼着副座出事一样,慎言,慎言哪。
听着众人的议论,归有光大咧咧来了一句:“不用搞那么复杂,一个人做事,无非是为了名和利,内鬼不出卖副座,说明他要的不是利。”
震惊!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大光头,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这种有脑子的话是对方该说的吗。
但古琦听到他的话,马上明白了副座为什么要对外放消息,说欠提供日谍线索的人一个人情,这是在下饵啊。
内鬼卖国是为了图名,准确的说是功名,自然不会向日本人透露副座的行踪,因为在军统之中,没有人比副座更适合当靠山。
这个鼹鼠是个双面间谍,既想从日本人手里拿好处,又想往上爬,标准的两头下注。
别看对方现在跟鬼子打得火热,一旦知道“人情”这件事,估计转头就会把日谍卖了。
确定了这一点,他们只要对抓捕剩余日谍的行动进行严格保密,不让消息泄露,到时内鬼会自己跳出来。
见众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左重微微一笑,暗暗猜测内鬼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日本人都敢耍,确实有点胆色。
日本人的心眼比针眼大不了多少,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忽悠了,定然不会放过内鬼,枪击、炸弹总有一款适合对方。
他挥挥手,示意手下们立刻行动,自己回到办公室换上了便服,准备亲自加入侦查。
封锁解除前26小时。
山城沙瓷区军政部第一医院内,身穿教会护士服的护士端着托盘来回走动,红┴十字的标志随处可见。
院落最外层,两个腿部受伤的伤兵坐在院中石桌边下象棋,其余腿脚灵活的围成一圈,一边看棋一边议论。
人群里一个身材敦实,头部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果军士兵默默观战,口中一言不发,眼睛不时瞥向大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