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意破产,但黄秋的府邸还是异常气派,占地数亩的花园郁郁葱葱,种满了常绿植物,其间点缀了些许假山奇石,硬生生在距离民国千里之外的长崎复制出一个标准的茳南园林。
“崇武,你为何要跟着姓季的当汉奸,难道你忘记了在日本留学时所遭受的屈辱吗?”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黄秋以生僻的家乡土话出言训斥,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曾经寄予厚望的晚辈当了汉奸,老先生是又气又恨。
高崇武咬了咬牙,当年他在日本留学,恰逢济城事变,学校中的日本学生当众羞辱他,如此奇耻大辱怎么能忘记呢,可就算没忘记又如何,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黄秋义毫不留情的继续说道:“你跟姓季的走是绝对错误的,什么曲线救国,难道你还没有醒悟吗,这就是对方卖┴国求荣的借口。
你跟着这帮人一条道走到黑,将来是要像秦┴桧一般遭后代子孙唾骂的,你高家几代积累的清誉也要毁于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我看你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这一字一句如同尖刀刺向高崇武的心脏,悔恨和懊恼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恍惚中他缓缓张开嘴,对自己的投敌行为给出了苍白的解释。
“伯父,小侄这么做也是为了救国啊,我们和日本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打不赢的,真的打不赢的,若是季先生的设想得以实现,未尝不是救国良策。”
“哼,还不知悔改!”
黄秋猛地回身瞥了瞥四周,指着他喝道:“救国先救己,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我听说你在季某人的手下只混到了一个副部长的职务,人家明摆着要拿你当替罪羊。
你以为负责和日本人谈判是个好差事吗,将来若是日本人输了,季某人完全可以把你推出来以泄民愤,崇武啊,你在国府混了这么多年,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高崇武闻言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以前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立时就明了了,是啊,自己这个最早跟随季某人的部下,为何没有进入新政府的核┴心,这根本说不通。
现在看来,季某人选择放弃他的原因也很简单,正因为他追随的时间最长,所以知道太多的腌臜事,这对一个领┴袖是危险的,领┴袖应当是纯洁的,完美无缺的。
意识到自己未来的悲惨结局,高崇武面露惊恐连忙抓住黄秋的衣袖苦苦哀求:“还请伯父指一条明路,小侄愿意弃暗投明。”
“明路自然是有的,不过光你一个人反正还不够,必须”
黄秋微微颔首,附耳跟高崇武低声商议了很久,随后两人一同前往餐厅用了餐,并在日本特工的监视下分别,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并未引起日本人的怀疑。
待高崇武离开,原本镇定自若的黄秋回到住所内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看向之前在书房出现过的女仆,略带紧张的问道。
“老朽刚刚没有出错吧?”
“没有,黄老先生您表现的很好。”
傅玲微笑着摇摇头,对于一个从没接触过情报的老学究来说,对方的表现无可挑剔,不愧是在风云变幻的大隔命时期闯出过名号的人物。
听到她这么说,黄秋松了口气:“那就好,要是耽误了国家大事,老朽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另外,我希望你们军统能够说到做到,放过我这位晚辈和他的家小。”
“请您放心,军统说话算话,只要高先生及时回头,我们会接应他和他的家人离开沪上,开始新的生活。”
傅玲给出了保证,随即又正色提醒:“黄老先生,一旦高先生脱离季逆,您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所以我建议您尽快离开日本返回国统区,军统愿意提供一切帮助。
您也不必担心回国之后的生计问题,我们副座说了,国府会给您一笔钱并全额赔偿您的损失,并在山城周边重建我们脚下的这座庄园,军统从来不会让朋友失望。”
黄秋洒脱一笑没有说话,如果是为了钱,他不会跟军统合作冒险说服高崇武,支持他这么做的,是从未冷却过的一腔爱国热忱,仅此而已。
到此,岛城会议如同一个漩涡将国府、日本人和季某人卷入,向来消息灵通的地┴下党却没有任何动作,身在山城的左重放下一份人员档案,若有所思。
休养中,不定时更新,但只要能写的动,就不会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