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自从日本人犯下那桩滔天罪行之后,金陵这个曾经的民国首┴都,便沦为一座死城,随处可见被日军杀害的百姓尸┴体和被炸毁的建筑废墟。
幸存的民众们任由尸┴体在街上腐烂,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因为没有日本人的批准,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其中就包括掩埋遗骸。
事实上,在罪行发生后的数月内,日军卡车连续多日从挹江门下将近一米厚的尸堆中间驶过,通过碾压尸┴体向百姓展示反抗者的下场。
到了民国27年上半年,除了一家日军开设的军队商店和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开设的米店外,城内没有任何商店开门营业,商业活动陷入停滞。
金陵港内也空无一船,因为所有能动的船只不是被国府带走,就是被日本轰炸机炸沉,船员同样死伤惨重,江面只有些许水鸟孤独飞过。
另外,鬼子围捕并处决了电厂、电话局和水厂的数百名民国籍员工,导致城内大部分地区停水、断电,市内电话全部暂停,秩序荡然无存。
由于没有自来水,百姓们不仅无法洗衣做饭,也很难洗澡,虽然许多妇女宁愿不洗澡,希望能用肮脏的身┴体打消日本人的某些念头。
一直到了民国27年下半年,这座城市才逐渐恢复了生机,失去工作和家人的百姓在无人居住的房屋中仔细搜寻,偷走任何有用的东西。
他们拆掉废墟中的木地板和木窗当柴烧,运走砖块修缮自己的房屋,撬掉金属拿到街上卖给其他人,想尽办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物品。
在国际安全区的沪上路上,数百名小贩在出售任何能想象的赃物,甚至包括门、窗等建筑部件,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绕在这些小贩周围。
这一活动推动了金陵经济复苏,紧邻着卖赃物的小货摊,路边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了许多新的茶馆和餐馆,仅存的金陵百姓们顽强的活着。
1939年1月1日,日本人在金陵成立了统治机构——金陵自┴治委员会,某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西方人还美其名曰称之为“自┴治政┴府”。
自┴治委员会由未跟随国府西迁的投降官员组成,他们控制着金陵的市政管理、财政、警署、商业和交通事务等诸多方面,以此捞取暴利。
等到了春天,金陵表面上又像正常城市一样恢复了日常运转,自来水、电力照明和日军占领区内的邮政业务开始运行,唯有电报还没有恢复。
日本人的城市公交也开始运营,黄包车重现街头,在战争中被重炮和轰炸损毁的京沪线修复完成,乘客们再次可以乘坐火车从金陵前往沪上。
金陵很快成为沦陷区最繁忙的转运枢纽,每天都有大量的火车、马匹、火炮、卡车和其他物资被从各地运到金陵城外的浦口发往西南。
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繁华,日军占领下的残酷剥削无处不在、民国商人承受着沉重的税款和租金勒索,用以支付自┴治委员会官员的薪水。
日本人开办的面向民国民众的军队商店,用毫无价值的军票榨干城内百姓的黄金、外币以及古董,从经济和文化上进行掠夺。
这是强制性的命令,日军还直接将贵重物品和公司库存没收充公,进一步加剧了市民的贫困,手段之卑劣连一些汉奸都看不过去。
远比重税盘┴剥和没收财产更令人担忧的是,烟土重新在金陵泛滥,日本人占领金陵之前,烟土明面上属于违┴禁品,多次被特务处打击。
虽然有很多国府大员参与其中,但是这些人最起码要点脸面,不会公开出售,穷的快当裤子的日本人可不一样,为了筹集军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金陵陷落之后,人们可以自┴由出入烟土馆并能得到警署的站岗,烟土馆明目张胆地用写有“官土”字样的招牌顾客,毫不避讳。
这些烟土馆的背后,无一例外都有日本军方和外务省背景,要不是有烟土的巨额收入,日本根本打不起随后的江城、沙城等战役。
为了鼓励人们吸食烟土,从而进一步奴役民国百姓,无耻的日本人用烟土支付劳务报酬,甚至向年仅10岁的儿童提供“豪雄”香烟。
即便被左重带人破坏过几次,关东军经过多年的研究,还是研究出了副作用较小的“豪雄”,唯一的缺点是制备成本较高,价格昂贵。
吝啬的日本高层当然舍不得将它用在廉价的马鹿身上,于是就推广到占领区,以求持续剥┴削民国民众,特别是那些乡村的有钱乡绅。
随着时间进入1939年下半年,历经两年多的盘剥,金陵的治安变得更加混乱,城中到处是为非作歹的汉奸,百姓生活困苦不已。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选择用信仰来麻┴痹自己,金陵周边的寺庙、道观越来越热闹,日本人为了稳定局势和人心,倒也不太管和尚、道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