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来了。
邬春阳微微躬身,脸上带着笑意:“去了,大公子刚刚回国,还没安顿好就给老吴打来了电话,看来两人关系不错。
不过副处长,是您和宋部长推动了红俄释放那位,您怎么不去看一看,卑职说句犯忌讳的话,委座终究是要老的。”
他们两人一同出生入死,是可以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生死弟兄,所以有些话他就直言不讳了。
大公子从红俄回来后,韦员长接连几天没有接见,原因自然是大公子“断绝父子关系”的那档事。
很多官员见此情形,即使有烧冷灶的打算,也不敢贸然行事,全都在耐心观望,不敢当出头鸟。
但在宋部长的耐心劝说下,大公子和韦员长终究还是冰释前嫌了,毕竟人家是父子俩,哪有隔夜的仇。
这件事引发了巨大的轰动,上门拜见大公子的果党人员如过江之鲫,毕竟放在前朝,这可是标准的太分隔子。
邬春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去向大公子示好,反而是促成此事的副处长如此低调,一点都不着急。
“春阳,陪我走走。”
面对邬春阳的疑问,左重没有直接回答,轻声叫上对方走到江滩,站在烟波浩渺的江边,他对老部下悠然说道。
“知道纪纲吧,明成祖十分宠幸此人,先授其忠义卫千户,即位后升纪纲为锦衣卫指挥使,掌管亲军和主管诏狱。
纪纲能够掌权锦衣卫14年,在朝堂呼风唤雨,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成祖的信任,没了成祖,此人无非一泼皮尔。
他的失败和死亡,与夺地嫡之战有很大关系,作为一把刀,在上一任主人没有彻底放手前,刀不该有其它想法。”
俯身拿起一块石头,左重用力投向远方,水花溅落中,他拍了拍若有所思的邬春阳肩膀,表情非常严肃。
“春阳,你要记住,我想让大公子回国只是为了报答委座的提携之恩,不是为了攀附所谓的太分隔子,这天下还是韦员长的。
现在去见对方,万一委座多想,这无异于自寻死路,更重要的是,大公子在红俄待了这么长时间,或多或少被红色思想影响。
加上那位红俄太分隔子妃的存在,咱们这样的人贸然靠拢,人家肯定以为是别有用心,里外不讨好的事情,就没必要做了。
即便人家不这么想,上赶着投效也只会让人看轻,被人当成工具,说得再难听点,就是专门一条处理脏活的狗,这又是何苦呢。
老吴去正好,你以为大公子就真的那么在意同学的情谊吗,他只是看到了特务处的巨大能量,想要收归己用,到时我该如何说。
而且听说1934年的时候,这位与红俄高层见过面,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是因为对方表现优异,用那边的说法是叫思想觉悟高。
一个人质,竟然能因为表现良好受到红俄一号的接见,这样的人岂会是简单人物,咱们的大公子的道行深着呢,靠近没好处。”
点了邬春阳几句,左重又补充道:“另外,不要派人监控红俄太分隔子妃,委座的家事,轮不到咱们去管。
管好了没有功劳,管不好更没功劳,要是有命令,你让老吴跟对方打声招呼,做做样子,对上有个交待就好。
人都是有逆鳞的,对于大公子来说,曾经陪伴他渡过艰难岁月的妻子,是毫无疑问的逆鳞,谁敢碰谁就要死。”
邬春阳明白了,便不再纠结这件事,刚想问问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就听到远处天空传来嗡嗡声,天边出现了一个个小黑点。
“是日本人的飞机!快疏散!”有人勐的大喊。
在场的宪兵、特务、百姓立刻吓得一哄而散,熟练的寻找掩体以及遮蔽物,一头钻了进去或者伏于大树下方躲避可能的空袭。
狂奔而来的归有光和邬春阳拽着左重跳下江岸,来到一块凹地趴下,三人抬起脑袋看着数十架画着膏药旗的飞机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