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把年纪一个月能赚十五块大洋,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哪有那个闲心管东家的事,我真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老头听到左重询问东家姓名和仓库情况时苦笑道:“我来的第一天,东家就告诉我不准进仓库,不准抽烟和喝酒,上下货不准偷看。
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两三辆没有牌照的大卡车过来装货卸货,那些轮胎都是瘪的,车上装了不少重东西,每次都要装卸很久。
而且,您别看他长得斯文其实凶得很,当初这里有两个看门人,另一个人只是往货车里看了一眼,第二天连行李都没拿就不见了。”
提到苏子福,他的眼中满是畏惧,显然有过什么不好的回忆,那个无缘无故消失的人,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长江之中的一具浮尸。
左重摆了摆手让人把对方带出去,这个情况在意料之内,也符合凶手的特征,随即准备离开这里回特务处,忽然,一阵微风抚过。
护城河水的腥味。
院子里花草的香味。
泥土所散发的芬芳。
各种味道在风的推动下互相碰撞,一股原本澹澹的香味越来越明显,左重果断停下脚步用力抽了抽鼻子,真奇怪,哪里来的酒香。
看门人说了,苏子福不允许他们喝酒,看对方恐惧的样子,想必没那个胆子偷偷藏酒,难道那些被转移的货物除了洋地黄还有酒?
他立刻转过身子,顺着味道走了过去,最终站在一个木箱旁边面露疑惑,前世今生就没听说过木头带酒香,莫非这是什么新品种。
仔细观察了一会,左重眯了眯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照向箱子底部,只见浅褐色的木块上似乎沾染了一片浅红,这是鲜血吗。
也不对,香气分明就是来源于这些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擦了擦浅红色的痕迹,然后放在鼻子下方轻轻嗅闻。
本来写了放嘴里的
有点甜。
有点涩。
似乎还有点果香。
红酒,左重勐然反应过来,这是红酒啊,或许是箱中的红酒打碎了,于是酒液便沾染在木板上,逃过了专业扫尾人员的痕迹清理。
问题是对方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给他们,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苏子福的严厉管理手段,导致打破酒瓶的搬运人员不敢汇报。
又或是酒瓶没有完全破碎,只是渗漏了一点酒液,民国公路可不是高速,颠簸中发生这种事很正常,这么多货物难免会忙中出错。
至于这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扰乱侦察视线,可能性不大,哪怕真要这么做,与其留下一块不容易被发现的酒渍,不如留下一个酒瓶。
左重搓了搓手指,想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苏子福不允许看门人喝酒,或者说不找有喝酒习惯的看门人,原来是怕对方监守自盗。
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
王巴蛋!
他目光闪动,由此联想到了更多的东西,首先仓库门口被压硬的泥土以及看门人的叙述,都证明了这个地方周转的货物数量不少。
就算只有一部分是红酒,那也是个非常大的数字,什么人或者什么地方消耗得了这么多红酒,酒店?饭店?经营批发酒水的洋行?
这些都有可能,查清这件事很容易,金陵的红酒市场很小,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谁家用了多少支红酒,他们很快就能锁定凶手了。
左重笑眯眯的指着木箱,对小特务说道:“给我把这个拆散了藏在衣服里带回去,留几个人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进来。”
他没忘记周围还有凶手的监视人员,要是被对方看到他们拿着木箱,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万一让人跑掉,这个责任谁也担待不起。
“是,副处长。”
几个特务立即按照命令行动,将木箱的部件分了分,又互相检查了一遍身上,神色自然的走出仓库,驾驶汽车原路返回了洪公祠。
此时天色将明,路上渐渐多了一些行人,其中一个身穿长袍的络腮胡男子步履匆匆,从窑湾街南边的一条巷子直奔金陵城区而去。
一个小时后,他从一辆黄包车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特务处扬了扬嘴角,抬脚跨入一间杂货铺内拿起电话,用金陵本地话说了一句。
“沙老板的货被取走了,没什么问题,对,钱货两清。”
题外话
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我继续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