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科的报务员将电台调节成地波联络,再次呼叫沪上中央局,这回对方很快就给予了回复,双方终于建立了联络,随即进行通讯。
十几分钟之后,警车的嚎叫声从远处隐隐传来,酋长拔出手枪站到了老虎窗前,轻轻撩开盖在上面的棉被,一脸警惕的看向外面。
沪上的几方势力勾心斗角,只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地下党恨之入骨,短波电台的信号一旦被侦测到,他们一定会拼命追查。
“好了。”
报务员忽然低声说了一句,伸手关掉了电源,接着低下头破译起密电,情报只有记在脑子里才安全,记在纸上很容易被敌人查到。
她对照着密码本,飞快地将一个个密电码转化成汉字,全部破译后再次校验了一遍,随后将电文底档点燃放入了桌上的火盆之中。
“酋长,沪上中央局的回电,那两个同志前不久从红俄回国,对于沪上的敌我形势不熟悉,他们认为我们的预警信号可靠程度不高
所以就没有按照命令转移,坚持要留在市区组织学生运动,决定等待自己的预警渠道回复,中央局的人已经派遣人员去核实情况。”
报务员有些愤怒,作为一个老地下工作者,她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深恶痛绝,什么叫不可靠,难道要等敌人电话通知吗。
敌后潜伏任务,情报工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人人都搞小圈子、小山头,互相推诿、不信任,党的秘密情报活动就危险了。
“什么?”
酋长同样很意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人员被捕是这个原因,地下党人最宝贵的品质就是服从指挥,那两位同志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思考片刻,他脸色严肃道:“通知中央局,建议他们对自身进行排查特务的目的非常明确这证明对方知道被捕人员的真实身份。
是有人泄露了情报还是被内部被敌人渗透了,这个问题要先查清楚,不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必须保证组织的纯洁性。
除此之外也要搞清楚预警渠道为什么没有起效花费那么多精力和资金建立的情报网连续两次没有任何反应,这事很不正常。
通讯结束后暂时中断与他们的联络特科重要人员马上转移,向西南方面汇报这里的情况,等候上级命令即刻起进入蛰伏状态。”
“是。”
报务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按照命令将电文发了出去确认沪上中央局收到后两人将房屋进行了清理,最后分头离开了高郎桥。
与此同时地下党重要人员被捕的消息,已经在某些圈子传开了,第一刑庭庭长于华也从巡捕房老朋友的电话中得到了相关情报。
“这跟我们特区法院没关系你都说了人是从市区抓的嘛,不需要我们的批准地下党无法无天,确实该好好管管了好,回头见。”
他故作轻松的说完将话筒放回了回去,脸色很不好看,自己分明去了警报员那里,为什么还是有人被抓了,难道警报员出事了?
起身在客厅里走了走,于华猛地停步看了看大门,目光透露着迟疑可眼神很快就变得坚定,快步走到衣架旁套上大衣走了出去。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所有人都愿意为国家和民族出一分力,包括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每一个人有尊严有信仰的人都是英雄。
自己是不是一个英雄,于华不知道,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应了地下党,便不能行半途而废之事,君子一诺,五岳为轻。
走在瑟瑟寒风中,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将脑袋缩回了衣领里,逆着人流走在拥挤的马路上,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反跟踪手段。
穿过了四五条街道,确认身后没有异常情况,于华推开了一家酒吧的大门,刚一进去,一股热浪就迎面扑来,耳边充斥着喧闹声。
他侧着身子挤到了吧台旁丢了一张钞票给酒保,顺手拿过了电话机,要通了一个电话后靠在吧台上观察着人群,直到电话接通。
“喂是我。”
“出来喝两杯。”
“好老地方。”
于华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巡捕房和情报机构一直在监听电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即使用暗语也不安全,还是见面谈比较好。
他点了一杯啤酒,找了个阴暗的角落,一边思考一边小口喝着,偶尔抬头看向入口方向,不到半小时,一个年轻人走来坐了下去。
“于庭长,是不是出事了?”
年轻人压低声音问道,说完左右看了看,不动声色地将椅子挪动到了墙边,让自己面朝人群和走道,确保不留下太多的观察死角。
“有两个人被捕了。”于华端起酒杯挡住嘴巴:“听说是中央局宣传部门的人,男性,地位很高,掩护身份是学校老师,你认不认识。”
年轻人瞄了他一眼紧紧闭着嘴巴,如果对方被敌人策反了,任何回应都会给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