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等人控诉:“说好了一元过河,此人磨蹭半天划到五洲,我加了一元才提了些速度,又强卖虾米给我。
要不是他,我早就上岸了,你们不要想找到我,时也命也,我愿意跟你们合作,只要将这个老东西抓起来,他这是诈骗,是敲诈。”
夏炎辉显然是被老船夫的骚操作给气疯了,宁愿跟特务处合作也要拉对方下水,这是一个好消息,一个愿意配合的间谍很有价值。
不过左重遗憾的摇摇头:“抱歉啊夏科长,我们特务处不管治安案件,要不你问问这位警长,说不定他愿意帮你抓这个船夫,如何。”
他说这话不是偏袒老头,只是不管什么情况下,情报人员都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想合作没问题,条件和要求必须由他们提出。
夏炎辉气得火冒三丈,转头看向警长,警长立刻脑袋朝天看起了云朵,特务处不愿意管的事,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横插一杠子。
“啊,气死我了,你们这些无耻的中国人,大日本帝国一定会把你们统统杀光。”夏炎辉疯狂叫嚣,两个膀大腰圆的特务都摁不住他。
“嘿嘿,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正常人过河不过三角钱,你给了我一元,还愿意一元一斤买虾米,不是小偷就是强盗。
真当老头子没看见你一脸想杀人的样子呢,告诉你,老头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本来想把你扔湖里再去叫人,呸,算你命大。”
老船夫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个精光,叼着烟袋嘬了两口,说完冷笑一声后一个猛子跳进湖里,看得左重一愣一愣的,高手在民间啊。
夏炎辉脸色青红不定,这个老家伙太狡猾了,他还想着怎么痛苦的杀死对方,结果自己差一点被人家扔到湖里喂鱼去了,太丢人。
被这么一打击,他恢复了平静,深呼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任由特务将他捆了起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气得。
过了两三分钟,老船夫还没有上来,只有气泡不时的船边冒出来,直到左重开始担心对方是不是淹死了,老人才重新冒出了水面。
他手里举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喊道:“长官,找到了,您可不能食言啊,他那皮夹子里有不少钱,老头子只要十元,其它的归长官。”
这老家伙怕特务过河拆桥,故意躲在湖里不上来,非要等到肯定的回答,否则说不定手一滑物证就又掉进水里了,真是油滑无比。
“他身上的东西都是物证,不能给你。”左重摇了摇头,不等对方手滑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的钱可以给你,拿着吧,东西给我们。”
说完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裹成团扔进了湖里,左重知道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也懒得废话,便直接用钱说话,区区十元钱罢了。
况且这钱回去可以报销,名头就用线人费,他的心又不黑,马马虎虎报个三百元吧,果党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够他去趟德鹤楼了。
老船夫也不嫌脏,将钞票放进嘴里咬着,几个扑腾留游到了巡船旁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一脸狗腿的警长手上,这才回到小船。
左重一眼就认出来,这团黑漆漆的玩意是一把勃朗宁1910,日谍标准装备,这或许是因为此枪在民国保有量大,弹药补充方便。
他接过枪,掏出手帕将枪身上的淤泥擦了擦,标准的黑枪,没有编号和钢印,应当是黑市直接流出的武器,现金交易,不可追查。
在周围警员的目瞪口呆中,他随手把枪支变成了零件,拿起最重要的枪管对着阳光看了看,膛线基本无磨损,没有明显使用痕迹。
这把枪射击次数不多,极有可能是把自卫手枪,夏炎辉的任务性质跟南斗其他人差不多,都是以潜伏获取情报为主,不参与行动。
左重思考完,枪也重新组装了起来,他冲着驾驶舱伸出右手画了一个圈,巡船发出轰隆隆的加速声,将红彤彤的夕阳抛在了身后。
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一层层波浪向着远处游荡,但是最终慢慢消失不见,这就像是特务处的工作,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躬耕于黑暗,侍奉于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