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站在码头上,小声叮嘱着古琦:“一定要盯紧他,看看他有没有下线,绝对不能被发现,他的价值比你我加起来都要高,知道吗。”
古琦郑重其事地对左重保证道:“放心吧科长,我一定吸取教训,这次我安排了数个精于跟踪潜伏的好手,全天候在目标附近,码头和几个渔船停靠点也会埋伏人。”
左重听完很满意:“好,吃一堑长一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古琦犹豫了下,眼看左重准备登上回宁波的船上,终于下定决心问道:“科长,他真的有问题吗?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会不会搞错了?”
“放心吧,我已经核实了,肯定不会错,你盯着他就可以,如果对方跟日本商会和其他第三方联络,记得给所有人拍照,这非常重要。”
左重说完,直接登上了船,和他同行的还有沈东新,既然目标确定了,就不用他给铜锁望风了,沈家新年祭祖少不了他这个唯一的嫡孙。
小火轮叫唤了一声,慢吞吞离开了码头,左重冲着岸上的手下们挥了挥手,便坐回到座位上,不过他发现沈东新似乎有些不舍,看来跟情报科特务们相处的不错。
左重想起了古琦对沈东新的评价:拥有其他特务没有的大局意识,情报获取能力优秀待磨炼,行动技术基础好,但缺乏实战意识,总之是一颗好苗子,非常难得。
想到这,左重侧过身用肩膀撞了撞他:“怎么样,实际工作跟书本上学到的一样吗,有没有收获?”
正在发呆的沈东新回过神,立刻感慨道:“太不一样了,法国人教跟踪,重点是伪装和技能,可我亲身体会到,跟踪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别人忽视你,这是根本目的,生搬硬套学到的东西,很容易暴露。”
左重满意微笑,自己这位发小是真的有所收获,他也是工作后才发现,在真实侦破时根本没有时间让你化妆换衣,要学会随机应变。
他压低声音,告诉沈东新一个好消息:“处座已经同意你加入特务处,过完年你去浙江警官学校特务班甲班培训,以你的基础很轻松。
“真的!?”沈东新兴奋地站了起来,可看了一眼周围好奇的乘客,他重新坐下降低声音:“这么快就有结果了,我听古副科长说特务处现在进人很困难,还以为”
“以为什么,要不是我出面,你以为处座会这么容易答应?”
左重跟他解释起来:“现在处里进人,原则上只要军方人员和特训班的学员,背景要上查三代,有任何疑点都实行一票否决。
你的资料我是晓得的,加上你又是圣西尔军校的学生,处座就为你破了个例,到了特训班一定要尽快出头,出名要趁早嘛。
你有了名,等定衔时就比其他人有优势,军中停年的规矩很严,没有大案子,大功劳很难破格提拔,这差距很快就拉开了。”
听着左重的肺腑之言,沈东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不过立马问道:“那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左重撇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把套话的技巧用上了?在处里工作,少听少说更要少做。”
沈东新不明白了:“少听少说我知道,可少做什么意思?”
左重闭上眼睛,说了一句:“只做该做的,你慢慢悟吧。”
在沈东新思考中,小火轮开了几个小时,慢慢停到了宁波码头,码头监视点的特务看见科长,赶紧迎了上去,因为左家出事了。
特务接过左重手里的包,附耳说道“科长,您的妹妹差点被警署的人抓走,归长官开枪了。”
左重淡淡问道:“别废话,把具体情况说一说,时间,地点。”
他没有太过着急,城里这么多的情报科特务,真要发生了什么他们不会袖手旁观,顶多是打伤了个把警察,算不上什么大事。
特务推开监视点的门,侧身让开路,介绍起情况:“您刚刚离开宁波,警署的人就去您妹妹学校要抓人,原因是您妹妹在学校里传阅地下党书籍,当然这肯定是诬陷。
对方一共出动了六个警察,归长官打倒了三个,剩下的警察掏了枪,归长官没留手,直接开枪打伤了两个人,其他的人投降了,现在宁波警署的人正在跟您家里交涉。”
将左重二人送到房里,特务很自觉的站在了门口,科长要处理家事,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沈东新看到这一幕后,似乎明白了少做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没事少在长官面前瞎转悠。
左重将大衣扔到了衣架上,在火炉前烤了烤手,被海风吹得发青的脸上有了点血色,他脑子里把刚刚特务说的事情分析了一下。
警署这帮蠢货被人当了刀子还不自知,某些人觉得他年轻气盛,巴不得他大发雷霆,与警署发生冲突,甚至引发警特大火拼。
左重想罢走到电话边,呜呜转动摇杆:“喂,我要打金陵的长途,帮我接金陵内政部警政司。”
等了几分钟,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喂,这里是警政司,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