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戴春峰的弟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又是什么职务。”徐恩增端起了架子。
左重在他身侧抬手引路,谦卑说道:“得老师错爱,卑职左重现在担任情报科科长。”
徐恩增和王傲夫都是一愣,这就是左重啊,他们当然听过此人的名声,据说抓了不少日谍,是个狠角色,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听人说此人面上带笑,背后捅刀,人称笑面虎,现在这么一看确实贴切,尤其是从一见面就没停下过的笑容。
王傲夫心里羡慕嫉妒恨啊,左重几个月之间连升几级,掌握二处情报科,位高权重。而他呢,替徐恩增干了那么多脏活,不过是个副科长。
这边徐恩增忽然想到,陈建中不会就是此人抓的吧,果然老师学生都不是好东西,一丘之貉,就会背后下刀子。
戴春峰站在办公室门口,他不下去迎接是给徐恩增下马威,但要连办公室都不出那就有点过了。
“哈哈哈,徐处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呐,确实是有件要紧事要办。”
徐恩增皮笑肉不笑地跟戴春峰握握手,现在他看见这张脸就觉得恶心,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戴兄不用客气,都是为了公事,咱们先谈正事吧,不瞒你说,这事一出我当即训斥了此人,他是陈建中的科长。”
靠,还有这样当上司的,左重目瞪口呆,看了看身边委屈的王傲夫,真是可怜啊,左重面带同情。
王傲夫低着头,紧紧地捏着拳头,徐恩增还是要抛弃自己了,这个老混蛋,自己帮他办了那么多事,怎么可以这样。
戴春峰眼光掠过,看到王傲夫的样子心中一笑,热情地把徐恩增请进了办公室。
两人坐下,左重站在戴春峰身后,王傲夫站在徐恩增身后,搞得跟黑帮谈判一样,左重莫名想笑。
“徐处长,案子是左重主办的,就让他给你介绍一下情况。”戴春峰首先出牌,头马左重。
左重微微鞠了一躬:“两位处长,事情是这样的。我情报科抓获日谍张元,真名叫长野聪一,此人用救出其家人性命为条件,向我们透露出一个情报。”
徐恩增不满意了:“难道日谍说陈建中是日谍,你们二处就当真了?这未免欠考虑了,还是要慎重一点。”
戴春峰沉着脸:“徐处长,你先听听左重怎么讲嘛,难道你敢替陈建中担保,如果是这样就请回吧。”
徐恩增又气又怒,他当然不敢替陈建中担保,只好干笑着示意左重继续说。
左重也不介意自己的话被打断,解释道:“我特务处付出五名特工的代价,将其家小救出,长野招认,他和李树东等人的被抓,只是日本特高课的苦肉计。
目的是为我方情报机构中的间谍立功,方便他爬上更高的位置,得到此情报后,情报科多次研判,发觉贵处王傲夫对于李树东的调查有些蹊跷。”
王傲夫没想到左重忽然提到自己,下意识的反驳:“我一处调查李树东有什么问题,我们也是根据线报行动,这也是我们处长同意的。”
徐恩增黑着脸:“是的,王傲夫向我请示过,虽然我一处的工作范围是对内,但涉及到金陵的枪击案,嫌疑人又是警员,我们这么做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可问题是王科长很快就锁定了李树东,那我想问问,是谁给你的线报。”左重看着王傲夫问道。
王傲夫张了张嘴,情报自然是陈建中提供的,当时他只想立功,哪管线报是哪里来的呢,可现在知道了,他是被陈建中利用了。
徐恩增看到王傲夫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看看精明强干的左重,对王傲夫的无能彻底无语了。
“所以情报科开展调查,是谁在暗中主导这个案件,结果自然是陈建中,万幸此人在查李树东案时,一处将他派去办其他案子,才让日本人的计划破产。
接下来就是我二处情报科将陈建中抓捕,经过彻夜审讯,此人供认不讳,现有讯问笔录在此,陈建中也在关押中,可以随时讯问。”
左重将详细经过说了出来,破获和审理过程有理有据,既没有陷害,也没有死无对证,一切都有迹可查,容不得特工总部抵赖。
徐恩增噗噗的抽着烟,这让他怎么说,王傲夫也垂头丧气,陈建中这个王巴蛋,真是害苦自己了。
戴春峰冷眼旁观,见他们不说话心里得意,你徐恩增不是留洋回来能说会道吗,现在你们不说,我要说。
“徐处长啊,你对手下还是要多加管教,现在是出了日谍,可如果出十个八个地下党,再多留几封信,那就真的糟糕啦。”
左重忍笑忍的辛苦,戴春峰可真毒啊。
当年徐恩增地下党秘书暴露后,为了保护家人亲友,他在办公桌内给徐恩曾留了一封信。
里面说明二人政见不同,却不要殃及亲人孩子,否则便要将掌握的徐恩增贪污特务经费、暗算同僚和生活上的一些**都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