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其他幽魂那么凝实,总是透露出一股如烟气回荡的虚弱感。
这代表着,存于此地的,并非是一个完整的幽魂,只是逝去灵魂残留于物质世界的一个苍白剪影。
或者用不那么文艺的话说,这是个灵魂残片。
眼前这个中年法师的幽魂,把自己收拾的相当得体,而他的脸颊很有特点,和展览馆中那副麦迪文的自画像,有六分相似。
这代表了它的身份。
这是聂拉斯·埃兰,麦迪文的亲生父亲,艾格文的丈夫。
魔法城邦达拉然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奥术系大法师,暗地里的身份,则是提瑞斯法议会最出色的魔法猎手。
在艾格文和提瑞斯法议会长达八百年的追逐中,他是少数几个,可以把身居守护者之力的艾格文弄得相当狼狈的对手之一。
当然,他的追猎也失败了,他被艾格文“俘虏”了,成为了她的裙下之臣,并且心甘情愿的独自抚养麦迪文长大到十四岁。
在星界法师的私人日记里,麦迪文记载了自己对父亲的印象,他说埃兰是一个沉闷无趣的人,从小对他严格要求,致力于将他培养成合格的守护者。
那种压力极大,导致父子关系一度很糟。
但就是这么一个严肃无趣的人,在麦迪文十四岁时,体内的邪恶力量第一次爆发时,毫无犹豫的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将自己儿子的状态稳定下来。
麦迪文独居于卡拉赞时,他偶尔从萨格拉斯的控制下清醒的时候,总会以愧疚的笔法,将自己的父亲的形象勾勒于日记之中。
在星界法师的人生里,他深感最亏欠的人,永远是自己的父亲。
而对于他的母亲艾格文,麦迪文提的并不多。
由此可见,母子关系是真的紧张。
至于五十多年前就在北郡修道院死去的聂兰斯·埃兰的灵魂碎片,为什么会在卡拉赞,这大概是因为麦迪文用了某些禁忌的方法,唤回了父亲的一丝残魂吧。
“这座法师塔里的仆人,都在传说他们的老主人是个很自闭的人,实际上,据我所知,整个卡拉赞里见过您的,也不过渺渺几人罢了。”
海盗看到埃兰把他送过来,却又不说话,便主动开口说道:
“您是卡拉赞中的奇闻秘密之一,我想您在今夜召唤我过来,大概是因为麦迪文...哦,不,麦德安小朋友的复活的缘故吧?
您对这件事,有什么不满吗?”
“我只是埃兰的影子,德雷克·普罗德摩尔,我很难做出‘思考’这种事。”
埃兰之影语气温和的回答到:
“我的儿子将我藏于这里,只是他对于我的愧疚的一种弥补,而我,我只是我可怜的儿子,用于怀念过去的一面镜子。
我有埃兰的思维,但我不是他。
我带你过来这里,只是想当面,替已经安息的埃兰,向你表示感谢,年轻人。
你给了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并且接过了原本该属于我儿子的沉重未来,或许你有自己的目的。
但这依然是伟大而沉重的牺牲。”
布莱克听到这话,顿时放松下来。
眼前这个幽魂自称埃兰之影,说什么自己只是个可悲的回忆,但这老头真正发起疯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眼前这个幽魂,是卡拉赞法师塔中最强大的亡灵之一,麦迪文在塑造它时,大概是因为愧疚,给了它太多的力量。
他看着眼前一身失落的埃兰之影,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问到:
“但我想,虽然您自称埃兰阁下的影子,却也对艾格文女士和麦德安小朋友有种发自父亲的保护欲...
如果那母子两人决定离开,您会跟着一起离开吗?”
“我...不能。”
埃兰之影叹了口气,手中翻阅书典的动作也停了停,它说:
“我的存在是扭曲生死禁忌的结果,我只能隐藏于卡拉赞中,依靠这座塔的魔力为生。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一个留给我这样的怪物的自由之地。
我只能永远的留在这里,直到卡拉赞倒塌为止。
我只能默默的为我的妻子,我的儿子祈祷,哪怕我并不信奉圣光之道。”
“圣光就是个婊.子!”
海盗直言不讳的说到:
“它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我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但我不怀好意,埃兰阁下。您要慎重考虑,是不是接受我的邀请。”
布莱克从魔法行囊里,取出一个外表破旧的账本一样的东西,信手翻开两页。
哗啦一声,从上面撕下一页纸,随手一丢,那散发着阴冷不详的纸张,就飘到了埃兰之影眼前。他对埃兰说:
“这是一张神奇的船票,能载你度过冥河,往去死者的世界。但如果你不付钱的话,就会永远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