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刘协召集三公九卿议事。
太尉杨彪、司徒赵温、司空张喜坐在御案两侧,太常王绛、光禄勋邓泉等人在稍远处落座,钟繇等侍中、侍郎则围坐四周,有的没有坐席,索性拱手而立。
虽不是庄严肃穆的大殿,但群臣神色凝重,隐隐还是透出一丝朝堂上应有的凛然。
得知张济复叛,李傕、郭汜即将来攻,稳健如杨彪、士孙瑞也不免忧心忡忡。
禁军的训练在加强,精气神的确有所改变,可是要形成战斗力还需要时间。兵力有限,军械不足,要面对以凶残著称的西凉军,没人敢说自己有把握战而胜之。
一旦战败,会是什么结果,每个人都能想象得到。
当务之急,最好的方案不是迎战,而是迅速离开。
但段煨、张济挡在前面,他们无路可走。
大臣们惶惶不安,神色各异。
刘协也紧张,但他本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还算沉得住气,没有乱了阵脚。
与做二十几年的傀儡相比,战死未尝不是一个选择。
向死而生,输了是天意,万一胜了,那就是历史转折的开始。
刘协的平静落在大臣们的眼光就成了难得的从容,妥妥的雄主气质。
这些天,无数人看着刘协习武演阵,不免有诸多猜测,私下里的议论也不少。如今与刘协近距离相见,越发觉得刘协沉稳,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泱泱气度,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感染。
有明君如此,又有什么困难不可克服?
天子年方十五,都能如此镇定,我等身为大臣,又岂能慌作一团?
朝会的气氛就像一潭水,扔进一块巨石,激起无数波澜后,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刘协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杨彪。“杨公,你先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