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烛火微摇。
“像极了。”秦夙对江琬说,“琬琬当真是奇术了得!”
江琬:“哈哈哈!”
这还是头一回,她见秦夙吹自己彩虹屁吹得这么纠结呢,哈哈哈!
她真的是太坏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想笑?
想笑就笑,江琬在秦夙面前已不需矫饰。
眼见江琬笑得这般乐不可支,毫不矜持的模样,本来还因为她顶着自己容貌而只觉万分怪异的秦夙,当下却是心绪一松,也笑了。
罢了罢了,但凡能使她畅怀,便是舍了他这脸面又如何?
秦夙的笑容幅度倒是不大,只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笑意盈起。
江琬笑过片刻,收了情绪,也不逗他了,忙说:“阿夙,我有这画皮,披上后可随时扮做你,扯下来又能恢复我自己的模样,方便极了。你快些去吧,这里有我。”
这是催秦夙赶紧去收拾齐王呢。
秦夙点头,当下便将江琬给自己的人皮面具往脸上一扣,随后将自己常用的面具交到江琬手中。
江琬用诡魅画皮变作秦夙的样子,也只变了形貌与衣裳,面具却是没有的。
她就取了秦夙的面具戴到自己脸上,又让秦夙将自己极具标志性的衣袍换下。
秦夙有兽纹空间,如今也常在空间中备有换洗衣裳,他就换了一套普通的圆领黑袍,当下又嘱咐江琬一句:“琬琬,如有危机,一定记得立即触动黑石手链召唤我,万事以你自身为重,我去去就回。”
江琬道:“你放心,快去吧。”
最后,她走上前轻轻拥了拥秦夙。
秦夙也回抱了一下她,发现自己虽然用眼睛看到的是“秦夙”,可实际拥在怀中,明神感应中还是能感应出来这是江琬。
可见这诡魅画皮虽能以假乱真,但其本质还是幻术。
不过秦夙也有判断,觉得自己能感应出这是幻术,这一来是因为自己功力境界已接近天人造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双方离得极近。
如果换做旁人,是万万不可能分辨出这不是真秦夙的。
幻术幻术,幻到高级境界,就连人的触觉也能一并欺骗。
秦夙当下不再逗留,转身即走。
他是直接开门往外走的,一步走出时,人已进入天人相合之境,虽未隐身,可在常人的视线中,他却已经是消失在这个现实空间了。
江琬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倒是隐约能通过手腕上的黑石手链感应到他的存在。
她立刻打开望气术,就看到紫气远去,迅若流星。
江琬当下维持着秦夙的形貌,就着打开的房门也从屋中走出。
出门后,她袍袖一拂,擒龙控鹤功内劲涌动,身后房门立时就在这股劲力之下自动关闭。
砰
关门声响起。
官驿中负责守护的亲卫首领游冀立即前来行礼:“殿下!”
江琬学着秦夙的样子,也不答话,只微微颔首算做回应。
游冀相比起其他人脸皮更厚些,也不怕秦夙的冷淡,行过礼后直起腰,就嘿嘿笑一声,问:“殿下,这夜深了,您还不休息,是放心不下原州城的事么?”
江琬这回倒没有再沉默,而是问了游冀一句:“徐翁可有消息传来?”
徐翁前去追踪天狼军,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在退兵离境,秦夙关心这个也是正常的。
游冀道:“一时倒未有消息,不过殿下也不需担忧,大军出境,即便再是快速,总也需要一两日的。”
天狼军来时是借助了秘法,诡异地绕过了凉州城,可要回去的话,却不见得还能取巧。
江琬便不再多问徐翁,只负手在官驿的小院中走了一段。
算是露了露面,也接受了官驿中守夜的一些驿卒与侍从行礼,便即打算回房。
游冀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看“秦夙”就要回房了,终于没忍住,还是脱口问:“殿下,殿下小的,小的想请教,王妃”
王妃什么?
江琬一回身,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游冀。
游冀的好奇心太重了,虽然对秦夙忠心耿耿,但他性情跳脱,这个时候硬是顶着“秦夙”的冷眼,觍着脸道:“嘿嘿,殿下,小的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仰慕王妃武功,不知往后可有向王妃请求指点的机会?”
一口气将这话说完,游冀后背也是冷汗涔涔。
江琬之前退敌的表现的确是令游冀心驰神往,但秦夙的强大也是他不可揣度的,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毕竟,早前他还作死地挑战过秦夙,结果被揍得咳,不说也罢。
完了这会儿他还敢问江琬的事,这就不得不说,此人当真是勇气可嘉了。
江琬目中真气流转,望气术打开。
一看去,游冀立时心惊肉跳,仿佛是被眼前之人从里到外都剖开了般。
这可就要命了,游冀当下连连后退,正要告饶认罪,表明自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