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我居然真的穿越了......”
山崖底,江琬半坐在一片夹杂着枯草与碎沙石的地上,一手抚额,喃喃自语。
要问穿越是个什么心情,面对此情此景,江琬大概只能回给提问的小伙伴一个欲哭无泪。
真是对不住了啊,我不够格,我没绷住。
看看眼前这环境!
迎面的高崖荒凉惊险,品品陡峭度,不说是直角绝壁,至少七十度往上总归是有的。
再看另外三面——不用看了,就在离她躺倒的地方摸约五十米外的位置,一条弯曲的大河横亘而过。
直接就把另外三面都给包圆了!
河面宽阔,江琬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对岸。
水声涛涛,大河奔流。
河面上怒浪翻涌,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江琬都仿佛能感觉到,河水奔腾时带来的沁凉水汽。
冷嗖嗖,激得她一下子就打了个寒颤。
摆在她面前的显然只有两条路,要么沿着跌落时的陡崖再爬上去,要么渡河而过,看看对岸会不会有出路。
穿越,落崖!
这是什么规格待遇?
“渺小如我......”
“用得着这种地狱开局吗?”
想想上辈子劳心劳力最后过劳死,好不容易捞着个穿越重生的机会,还是这种开局。
江琬只想对穿越大神说一句话:“......谢谢大神点名,能活我还是想活的。”
就是现在太疼了!
“我......#@……”江琬简直要被痛得神经错乱了,恨不能当场卧一百个槽,爆它十万八千句粗口。
不过不行,得忍住。
要有多大奇迹才能死了又活一次,万一三两句给骂没了,她上哪儿申诉后悔去?
江琬深呼吸又深呼吸,艰难地缓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一点点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
她很怕自己骨折。
好在动作虽难,她终究还是爬起来了。她又试探着小心活动了下手脚,并摸了摸自己的脉门。
感觉到虽然浑身剧痛,到处擦伤,但手脚能动,呼吸也算顺畅。脉象有些细弱,不过这更多的应该是原主本就体弱脾虚造成的,不算是摔出来的毛病。
江琬就长长松了口气,就算是掉崖开局,能给她一个健全的四肢,好歹还有点逃生希望不是。
抱怨反正没用,还是得赶紧搞清楚状况,再想办法挽救自己的小命。
原身是为什么会掉崖的?这片山崖的大体位置又是在哪里?
江琬就撑着脑袋仔细回想起前身记忆。
嗯,原身小姑娘也叫江琬,今年十三岁。本是京城清平伯府的嫡小姐,却因为当年的战乱而在出生时就被遗落在一农户家中。
同时,农户家的女儿则被当成是她给抱回了伯府。
两边错位十三年后,清平伯府偶然发现不对。于是追根溯源,一番查找,终于将她给找到。
江琬:“好家伙!狗血大戏。”
继续回忆,就在这个深秋,伯府派的马车从京城而来,在通州乡下的小庄子里接到了小江琬。
小江琬跟随前来接人的刘妈妈一行回京。
途经建州福陵山时,小江琬听闻山中福林寺有通灵之名,于是起意要上山拜佛。
哪想山路曲折,还未到山上,拉车的马就发了疯。车夫控制不住,连车带马一块摔在弯道边的一块大山石上。
小江琬和陪同的刘妈妈被震出马车,就顺着山道旁的陡崖滚落了下来。
落崖的后果很惨烈,小江琬当场魂飞冥冥,穿越者江琬离奇就位。
至于刘妈妈——啊,对了,刘妈妈呢?
终于捋清楚前情的江琬顿时心下一跳,连忙转动视线,四顾找寻。
刚才虽然大概打量了下四周,但还真没看到刘妈妈。
对于这位共同的落难人,江琬虽然因为初来乍到而很难产生什么深刻感情,不过人在绝境时都有寻找同伴的本能,这个时候崖下要能再多一个活人,对江琬也是莫大安慰。
“刘妈妈?”江琬提了提气,先是小声轻唤。
并没有人回应。
江琬忍着痛,一边开始挪动脚步往记忆中她们落崖的方位走,一边又加大声音喊:“刘妈妈,你在吗?”
还是没人应声回答。
但江琬注意到,风吹过的时候,前面崖底边生着一丛灌木荆棘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对。
她连忙快走几步,到了矮树丛边小心探身看去。
就见到被树丛遮挡视线的位置正正躺着一位中年妈妈!
她面色惨败,鬓发散乱。头上首饰显是早就掉光了,一身酱色的绸缎薄袄上,东破一个洞,西裂一道缝,形容着实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