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一支队伍正在前行着,那是抓到了日军小队长后,八路军和商震营所组成的这支混合行动队在返回了。
更兼伪军投诚,就又得把那些伪军的直系亲属往回带,李山承诺将这些人暂时安置在根据地范围内。
虽然说,老百姓路熟,可架不住有老人和孩子,这样走是不会快的。
为了提高行军速度,那几个投诚的人就把自己家身体不好的老人或者幼小的孩子背了起来
只是那样人也不够,商震营特别行动队的人便也跟着帮忙。
徐朗也在这队伍中走着,可是他实在没有心情去管那些老头儿、老太太、小姑娘,小小子,他被钱串儿的虚晃一枪弄得有些六神无主,已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他哪想到钱串儿也快到县城了竟然临时变卦了!
人家竟然不去县城抢死人了,人家竟然利用八路军的内应从那鬼子炮楼里抢了一个小队长回来,然后人家要拿这个人质和日军交换那些尸体!
这回算上那个交通员,八路军一共就来了四个人,这里可不像徐朗在根据地的时候,可以利用日军给他提供的渠道把情报传递出去。
这回他是一点辙都没有!
并且就算这时候他手里有部有线电话他消息都送不出去,原因是钱串儿和李山压根就没有通知他要拿下日军的炮楼。
心里有鬼难免心虚,徐朗想的是,不是钱串儿和李山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了吧。
他紧张地回忆着自己自打投了日军以来,回到八路军之后的种种言行,感觉自己还好,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谁曾想,在那老六家里,钱串儿拿着那盏破灯,就跟审犯人似的还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这就要让他变得不自信起来。
而现在呢,钱串儿居然带着几个人不知所踪了!
这让徐朗心下如何能安?
到了这个时候,徐朗才发现,给日本人当内应,当然了,八路军这头叫叛徒,绝对不是那么好当的。
而且被钱串儿他们抓回来的那个日军小队长,竟然是那个日军大队长清冢的侄子,这就让他愈发的头疼。
他可没有到了日军势力范围之外,还能把那个日军小队长放回去的本事。
这以后,那个清冢不得找自己算账啊?
偏偏自己还在清冢那里签字画押留下口供了,自己现在就是跑到别的地方都不行,那清冢将那口供给八路军一送,自己也难逃被正法的命运
至此,徐朗才发现叛徒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大家都坚持坚持,等到咱们再走一段路之后,就有马车了。”
“大家都坚持坚持,等到咱们再走一段路之后,就有马车了。”
黑暗之中有人从队伍后面疾步走过来,边走边给众人打气,那是李山。
现在是在黑夜里行进,李山不可能大声喊出来,那便也只能在那队伍中来回走着不停的说。
可也就在李山走到了徐朗的身边的时候,本来不打算吱声的徐朗终是忍不住的低声问道:“我怎么没听到钱串儿的动静?”
黑暗之中,李山听到徐朗的话,不由得皱了下眉。
现在的李山当然不会怀疑徐朗是叛徒,说谁是叛徒的,这事儿你得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来,随便怀疑那是要出大事的。
你可以怀疑任何人其实等于你可以相信任何人,因为你拿不出证据。
如果说对所有人都不信任,那么你就不要工作了。
李山之所以皱眉,是因为他不喜欢徐朗说话那文绉绉的样子。
整个山东的人都在说“咋”,你怎么就偏偏说“怎么”。
别小看这细小的差异,如果是在敌后工作,就这一点细小的差异,就足以引起敌人的怀疑了。
不过徐朗问话,他不能不答便说道:“他没有在队伍里。”
“哦?为什么呢?”徐朗表示奇怪。
“谁知道他干啥去了。”李山随口答道。
“怎么会?那功夫他不是跟你说了吗?”徐朗接着表示奇怪。
“他就说他有事,毕竟不是咱八路军的人,我也不好说啥。”李山说道。
徐朗“哦了一声后不再吭声。
他的心思就变得愈发忐忑了起来,甚至,他还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徐朗就这样在队伍中如同行尸走兽般的走着,直到天亮。
而就在他们到达了一个村庄的时候,还真就有几驾马车迎了上来。
这几辆马车可不是他们过来时坐的商震营的,那是八路军通过自己的关系调来的。
原本计划不是到县城里去抢那些烈士的遗骸嘛,这几驾马车是用来拉遗骸的。
老幼妇孺们都被请上了车,像徐朗这样的不缺胳膊不缺腿的,也只能在队伍中接着行尸走肉。
而就在这个时候,钱串儿、秦川陈瀚文还有那个老六却已经出现在了县城的城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