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小鬼子打到城下了?”马二炮的大嗓门直接就在那烤火的人群中响了起来。
他的嗓门是如此之高,他这句简单的话又让正在烤棉衣的士兵们如此的震惊,以致于本是嘻闹的成片的嘈杂声直接就消停了下来。
而就在一片寂静之中,忽然有士兵“哎呀!”的就大叫了一声,众人闻声去看,原来一名士兵光顾着震惊了,却忘了自己手中可是还拿着大裤衩子在火边烤着。
刚刚由于震惊,他下意识的手一动,那大裤衩子便被火给燎着了。
非常时期,裤衩子那也不是非穿不可的,可是有总比没有强吧,急得那士兵忙把那大裤衩子摔到了地上用脚踏灭了上面的火。
至于说他下体全光,却已经再没有人关注了。
相比于日军打到城下的这个消息,其他事情都已经是小事了。
虽然说他们这里距离城只有几十里地,可是日军进攻之快还是出乎了所有人,尤其是那些老兵的预料。
商震赶上这场保卫战的时候,战斗已经打了有一阵时间了。
日军想占就得先占汤头镇,而据老兵们所知,日军占领汤头镇就用了三天。
负责守卫汤头镇的那个营在头一天就被打残了。
可是在当天夜里,那个团却是又派了一个营把汤头镇又夺了回来,而到了第二天白天有着飞机大炮优势的日军则再次夺了汤头镇。
可是到了第二天夜间,那个团靠着夜战近战却是又把汤头镇给夺了回来。
敌我双方如此争夺了三天三夜,最终守卫汤头镇的那个团被打残了没有战斗力了,那汤头镇才被日军占了去。
同时,据那些老兵所知,在日军的这次攻势之中,四十军的防御部队若不是没有了战斗力那真就没有主动撤退的,当然了,他们这个连应当是撤退的绝无仅有的一支,而这其中的原因就也只能问一死一活两个人了。
死人,那是郝瞎子,活人,那是商震。
在士兵们想来,这才几天啊,日军怎么就打到城下了呢?
具体的情形,作为一名百姓的木根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来的,不过他眼见着近百号人都盯着自己看也变得紧张起来。
“听说,你们的人守阵地的时候成连成排的阵亡,好象说有一个营真就打光了,一个人都没有下来。”木根再次说道。
就木根的这句话咋就让老兵们新兵们有了一种脸上发烧的感觉呢?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原来,有时活着却成了一种耻辱,死去了才是一种光荣啊!
有士兵不由自主的就瞟了也在听木根说话的那个东北佬一眼。
商震还好,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他们这个连不是他鼓动郝瞎子从阵地上撤下来似的!
要是那个瞎子还活着,会不会扇这个死东北佬嘴巴子,然后让他当敢死队冲在最前面呢?这时有老兵便想。
“你出来的时候,城防御咋样?”而这时商震却说话了。
“我出来的时候,日本人还没到城下呢,但是国军就让我们老百姓能走的抓紧走,我家又不是城里的,那我还不往家跑?”木根说道。
“说有用的。”卢一飞在旁边提醒道。
“你们防御上的事我也不懂,就是修工事吧,不过我出城的时候看到你们一个老头,官挺大的,有好多长官跟着,他说要和日本人血战到底。”那木根再次说道。
“啥老头?多大岁数?”卢一飞追问道。
“没六十也得五十多了吧。”木根回答。
“什么老头,那他娘的是我们军长!你看出我们军长官挺大,还管他叫老头?”卢一飞气道。
“啊?”木根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已是不知道说啥是好了,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老头,穿着也不如其他长官那么威严,原来人家竟然是个军长!
“现在说这些啥用,看看咱们该怎么办吧?”这时有老兵插嘴道,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商震。
日军都攻到城下了,很显然就在他们安置伤员休整的这一天里日军进攻很快,且不说那城怎么样,那他们这个连又该怎么办?是不是该回援城啊,而这事儿就得有人做主了。
谁做主?既然选了商震当头儿,那当然是需要商震做主。
那马纯才他们一开始没听商震的和一些老兵先撒丫子尥了,结果二十二个人死了十四个,只剩了八个人回来,还是被商震他们给救下来的。
这就是商震的功劳!
现在,那个老兵看向了商震,其余人自然也都看了过去。
商震环视了一下周围,眼见着大家都看自己,他才慢悠悠的问道:“咋?都看我嘎哈?等我拿主意呢?”
只有商震手下的那些没在身边的老人才知道,商震本是一个寡言的人。
可是这回因缘巧合,商震加入了郝瞎子这个连并且在郝瞎子阵亡后成了代理连长,他能从“壮丁”成为老兵们所认同的一员,一开始没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