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元。”魏芙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孩子,这个她原以为是她表兄的亲生儿子,这个很是聪慧的孩子,一时之间,竟有诸多感慨,不曾想到,这孩子的身份竟如此尊贵,贵不可言。
她细细回想了一番,好似自己以前并没有得罪过他吧,有些事太过久远,记忆模糊,她已经想不起来了,摇了摇头,她又看向魏澄元,说道,“当年表兄的事,实有蹊跷。”她这般说,带着试探的语气,也不知道魏澄元如今对表兄一家是个什么态度,毕竟表兄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她想。
闻言,魏澄元看着魏姨娘,脸色未变,双手却是无意识地握紧了些,“姨娘这话,是何意?”他这般说道。
魏芙没有立刻回答魏澄元的这个问题,她看着魏澄元那张俊美得不似凡间客的脸,突然想到,魏澄元的确跟表兄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其实早在她还在魏府暂住,还未成楚大人的妾室之时,她便觉得魏澄元同表兄生得不似,同她讨厌至极的魏夫人也不怎么像,可那时候她并没有往深处想。
她只觉得魏澄元还小,还是个孩子,许是长开了才能看出些相似来吧。不曾想,不像是真的不像,因为魏澄元从来就不是她那表兄之子,而眼下看来,他那表兄亦是知晓的。
不曾想,他殚心竭虑替当今陛下教养孩子,而陛下却翻脸无情,要了魏府全部人的命,而那时,只有魏澄元一人侥幸逃脱,似乎也并没有被追究,不知道究竟是巧合,是魏澄元运气好,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澄元,今日姨娘便真心问你一句,你对魏大人一家,究竟是何态度?”她这般询问,然后便认真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魏澄元的神色未有一丝变化,看着魏姨娘半响,突然笑了,魏芙显然是在试探他的态度,他知道的,不过,魏芙的话倒是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波澜,她也许知晓些什么。魏澄元心想,可他面上并不显,打太极这种事,并不只有魏芙一个人会,他也是信手拈来。
“魏姨娘。”魏澄元看着魏芙,“既然你这般真心问了,那澄元亦该真心回答。”他看着魏芙,一脸严肃,然后露出些思索的神情来。
“事实上,元也不明,这世间上,哪有纯粹的爱恨,魏大人曾经也对元说过,这世间的许多事都很矛盾,一如现在,元自然是感念魏大人的养育之恩的,可魏大人若真的做了通敌卖国的事,元身为当今三殿下,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家国天下,从来难以两全,姨娘觉得呢?”
魏澄元想了想,又反问道,“那魏姨娘对待魏大人又是怎样的态度,姨娘是魏大人的表妹,魏大人曾经也对你照顾有佳,姨娘方才也说魏家之事,许有隐情,若姨娘愿意倾诉,元便用心倾听。”魏澄元说完,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端的是淡然不在意的模样。
魏芙拿不清楚魏澄元的态度,心道,莫不是魏澄元的名字里有一个元字,所以如今才这般圆滑。
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魏澄元,惊觉这个少年竟成长得如此之快,她竟再难在他身上看到他从前的影子。
究竟是什么开始,魏澄元开始变了的?
魏芙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一时忘记了魏澄元还在等待着她开口讲话,直到魏澄元纤长的手在她面上晃了晃,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走了神。
她看向魏澄元,只觉得魏澄元的眼睛深邃,不知怎的,竟从中看出几丝算计来,她愣了愣,这才开了口:“澄元,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但表兄的确是无辜的。”她这般说,已然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眼下在楚府,虽然已经成了楚夫人,可过的并不顺遂,楚渝之更是将她只当作玩意儿,哪有半分尊重可言,因此,她越发怀念自己曾经在魏府的时光。
那时候,所有人都待她很好,表兄从来都是温柔有礼,温润如玉之人,不曾慢待她一分,可那般好的表兄,身旁却已有佳人相伴。
她那表嫂,温柔如水,知书达礼,才貌双全,即便她不喜欢她,嫉妒她,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她同表兄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俩站在一处的时候,仿若自然形成一个小世界,旁人再也插不进去。
她原本只是羡慕表嫂,羡慕她能够成为魏夫人,能够得到夫君的尊重与全心爱护,能得到魏府所有人的喜爱,后来,她羡慕着羡慕着,心里便渐渐扭曲了,她开始生恨,开始埋怨。
她想,为何她不能成为魏夫人呢?若表兄身旁该有一个人,那这人为何不能是她呢?凭什么啊?魏夫人可以拥有一切,而她魏芙一生要强,心高气傲,却只能借住在魏府,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她不甘心,她那时想,若她能成为魏夫人便好了,这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莫名其妙,听来骇人至极,毫无逻辑,可她心里一旦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宛如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而这种子在嫉妒怨恨不甘多重情绪的轮番浇灌之下,终于生根发芽,没过多久便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那时候,她做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