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楚大人苦恼了,我们便为他送上良策。”魏澄元的声音传入楚曼晚的耳中,带着些戏谑,听来又是冷漠的,似乎这事成与不成都无妨,他并不是特别关心,只觉得有趣好玩罢了。
也是,像魏澄元这般的人,不就喜欢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楚大人亦是如此,身处高位,欲望野心无穷,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应当掌控万物。
“殿下的意思是?”魏淮之询问道。
“让楚大人告诉楚大小姐,楚家已然危机四伏,陛下猜忌多疑,对楚家很是忌惮,如今,楚家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更不能宫中无人,他们需得知晓陛下的心意,所以需要楚曼晚入宫为妃,替他楚家争上一争,保全家周全。”魏澄元缓缓道来。
楚曼晚听着他的话,只觉魏澄元此计实在是高,简直是道德绑架啊,她身为楚家嫡女,楚府养育了她多年,没道理楚府有难,她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
于情于理,她都只能接受,而她若是执意不从,若有朝一日楚府当真出了什么事,她便是罪人,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所以,在形式逼迫下,她也只能进宫。
怎么说呢,就非常狗,楚府日后若是依然繁盛如旧,没人记她楚曼晚半分好,因为这是她该的,是她的责任。
而若是楚府出了事,她便是“千古罪人”,必遭楚家世世代代子孙唾骂!
好毒的计谋,哪怕她是现代人,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她总不能无耻地对楚家众人说:“那我不管,你们处处算计我,凭什么要我牺牲为你们办事!我没有道德,你们休想道德绑架我啊!”
想到这里,楚曼晚的额角划过些黑线,实在太羞耻了!
这时,魏澄元还在说着,“再者,楚二小姐本就是愿意进宫的,到时候连楚二小姐都答应了,楚曼晚若是不答应,怎么说得过去呢!她可是长姐,是这楚府真正的嫡女!”
说到这,魏澄元突然笑了,声音竟似珠玉碰撞般,意外有些好听!
清醒点,楚曼晚对自己说到,然后又想,不能怪我方意志不坚定,只怪敌人太强大!
她摇了摇头,听见魏澄元说,“楚曼晚自认清高,从不承认魏姨娘的楚夫人身份,也总是说楚二小姐是地位低下的庶女,如今,她若不入宫,岂不是要别人戳着她的脊梁骨说她不配为嫡女,比不上小妾所出的庶女,这般甚至还会指责先楚夫人教女无方,这一点,楚曼晚岂能忍受。”
顿了顿,魏澄元最后做了总结,“所以,无论楚曼晚愿不愿意,她最终也只有入宫为妃这一条路可走。”
屋内良久的沉默,楚曼晚心里也是凉凉的,过了一会儿,魏淮之才道:“殿下果真英明!”实在恶毒。这句话他倒是不敢说出口,怕殿下生气了也这般小小算计他一番,那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楚曼晚听了魏澄元的这一番话,心寒,那寒意从心底升起,逐渐像四肢蔓延开来,她只觉得四肢都僵硬了离开,真的太可怕了!
她想,魏澄元啊,妈妈爱你和妈妈想要立刻拿刀砍死你,这一点并不冲突的,你说对吗?!
她想要离开,眼下她这情况太糟糕,不适合与魏澄元面对面,她立刻要走,可脚像是突然间不听使唤似的,她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里却是好大一个糟字,惨了,这般大的动静,魏澄元若是发现不了,那他也就可以立刻去世了。
楚曼晚想要逃,可魏淮之下一秒便窜了出来,速度极快,当下拦住了楚曼晚的退路,喝道:“何人在此?”
楚曼晚其实也并不是不能同她一搏,只是此刻她的心乱了,心态崩了,一摸腰间,啥也没摸到,一阵错愕,这才想到她突然得匆忙,竟是连自己的长鞭都忘了带。
果真是天要亡我!楚曼晚心想,她避开魏淮之的杀招,听魏淮之突然唤了她的名字:“楚大小姐。”
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他瞬间便看清楚了她的脸,眼下,她似乎并没有再逃的必要了,再者,她又能逃到哪里去,怕是暂时没有办法离开楚府。
而且,就算真的能逃,怕是天涯海角,魏澄元都会追到她,然后毫不留情地杀她灭口。
“行了,停下吧,让我去见魏表兄。”她一边儿赤手空拳抵抗着魏淮之的攻击,尽量闪躲着,让自己不受伤,一边儿朝着魏澄元门口的方向看去。
那里站着一个人,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不是她那魏表兄又是谁!
楚曼晚最初看他时,他还皱着眉,一脸冰霜,可见楚曼晚频频望向他,他嘴角便有了一丝笑意,像是笑看着自己的猎物,看着她挣扎求生,看着她失去希望,看着她慢慢丧失生机,真有趣!魏澄元想,不过,眼下楚曼晚的确不能出事,他也没想真的要杀了她。
楚曼晚看不清魏澄元眼中的深意,只觉得他的眼睛好似有某种能够蛊惑人心的力量,像漩涡般吸着人,引人坠入深渊,她一时分了神,没有察觉到魏淮之的攻击。